沒多久客運緩緩駛來，座位是靠窗的單人座，我原先計劃回高雄的四個半小時中，前半段先繼續補眠，接著再想想還沒處理完的工作。

前半小時，車內沒有異狀，只是空調有些冷，我拿了件衣服蓋在身上，閉眼休息。但沒隔多久，我彷彿聽到水滴聲，隔著走道另一邊的女生好像在說些什麼，聲量有些大，我睜眼望了望，卻把我嚇了一跳，客運上方天花板的空調長形出風口，竟然漏出水來，出風口的正下方剛好是隔著走道的鄰座女生，漏出的水量實在太大了，那女生斜撐著雨傘，朝著出風口睜睜的看著。好幾次，漏出來的水就像有人從水桶潑水出來一樣，可以聽見後座的人都在驚呼，走道成了一條小河，但小河沒有白鵝。

但即便是訝異，由於實在太累，同情之餘我又繼續休息，不知又過了多久，啪的一聲，我的腳瞬間被水潑的濕冷，我睜眼看，這回連我頭上的小圓形出風口也開始出水，我沒帶傘只好把窗簾拉到我的上方擋水，但這麼一來，我根本無法安穩入睡。司機是知道的，不過在高速公路上也無可奈何，他看著後照鏡說開到休息站再處理，這種情況也的確無計可施，終於我們一路撐到休息站，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出風口的水。

司機廣播大家休息十分鐘後，便走到出風口開始清理，雖然忙的煞有其事，但我看的出他只是把目前的積水擦乾而已，我絕不是看好戲，因為我待會也會在戲裡頭。

這社會上一大部分的人不願意算命的理由便是「預知結局卻無力改變是多麼可怕的事情」。的確，在剩下的旅程當中，出風口的水果然繼續復發，忽大忽小，濕了又乾，乾了又濕，就如同我眼裡的淚水一般（註）。

*註：話說我的人生說感傷很感傷，但感傷的點往往很怪，於是變的沒有張力，反而有點詭異。


*圖取自http://img.photobucket.com/albums/v242/sap32aaa/IMG_1170.jpg
2009/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