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拜出公差的關係，去台北一趟。隔天一早，借宿的同學先去上班了，我整理了一下，一個人慢慢走到南京捷運站搭車，要過馬路到捷運站的時候，遇上紅燈，我便在這對街街角等了一會。這次出公差，其實只是參加一個頒獎典禮，沒有特別要忙的地方，所以這個清晨，心情還不錯的。

這時候我留意到這個街角小小一塊地，竟擠了三個手推車的早餐攤販，其中一個攤販正要推過來，可能為了節省空間，推車架了好幾層，晃阿晃的，上頭擺了滿滿的三明治和一些其他的早點。這位攤販就了定位後，望也沒望旁邊另外兩個攤販一眼，本來我想，三個攤販的攤位彼此大概就隔了兩個肩膀的遠，怎樣也會問聲早，但是沒有。紅燈有些久，這段時間他們沒有互相說任何一句話，即使沒有顧客光顧的時候也是。

這三位攤販，有中年有老年，我相信老人家一大早推了餐車賣早點，一定是有經濟壓力，畢竟如果是為了興趣，臉上會有笑容才是。這個城市太都市化、太有競爭力，所以冷了點。三個攤販擠在這麼近的距離，任何人向其中一位買了早餐，只是代表其他兩家就會因此少賣一份，彼此都看的很清楚，血淋淋的壓力，可能還有孩子的學費要張羅，還有家人一堆的生活費要付，人畢竟是人，要是我處在這種環境下，就算硬是想要跟另外兩位維持互動，嘴巴一定也被壓力擠的打不出招呼來。

我覺得這是很可怕的場面，和美國的實境劇像是名模生死鬥那樣，你的競爭者就在觸目可及的地方，市場（入選的名額）就那麼大，你多了，別人一定少了；別人多了，就是你少了。老人家老了，卻還在這個城市受到這麼競爭的折磨。街角上另外有幾個人拿著一疊捷運報，發給沿路來來往往的上班族，發的人臉上沒有笑容，拿的人也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說個謝謝。

我現在是從台南上台北，落差也許還沒有那樣大，在我還在花蓮讀書的時候，每次來到台北，我就直覺這個城市很不適合生存。當然這樣說可能得罪很多台北人，可是我一直記得一個畫面，在花蓮大遠百地下樓的超市，結帳的小姐在沒有客人的時候，開開心心的話家常，約下班後一起去哪，這種畫面在微風廣場的超市可曾見過？商業化、競爭力和人情味好像是嚴重的對立的，哪一方多了，必定哪一方少了，商場如戰場，從沒有化干戈為玉帛這種事情，只有傷的傷，死的死。

如果人性有好有壞，我覺得在城市似乎很容易把人性推到不好的那端，上次經過行天宮，只是一踏上它的人行道，四、五個婦人便迅速圍過來推銷買香，雖然我只是經過，但我也想我若是真的要買香，也不知道該向誰買吧！感覺向誰買都不對，向誰買都只是造成他們彼此的心結厭惡，看來要在大城生活，也要有大智慧才行！

2007/03/12
*圖取自http://scchiang.smugmug.com/photos/95484279-S.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