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他們兩人穿著我買的”兄妹裝”。在台南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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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豆格格三歲生日。

恭賀格格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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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是豆子上雲門的日子，本來禮拜三豆爸都會早點下班，我陪豆子去上雲門，豆爸帶豆格格去大統百貨的誠品看書。可是上禮拜三豆爸班表有問題走不開，所以我就只好自己帶著他們兩個去雲門。



豆子進去上課的時間豆格格就在外面走廊呼嘯奔跑，她的笑聲和腳步聲都大到無法不引人側目，其他同學的媽媽爸爸或阿媽都忍不住轉過來看著豆格格說：哇，她真的好活潑啊！



雖然是嘻笑的聲音，不過聲音太大我還是很不好意思，剛好看到一間空著的大教室，問過行政人員說沒關係，就讓豆格格進去玩。



豆格格一進去就沿著地上貼的圓圈圈線條開始跑，一邊跑一邊大叫大笑，一圈一圈的繞著。



門是關著的。我站在外面窗戶旁，聽不見裡面的聲音，也知道這種窗戶是特殊玻璃，外面看得見裡面而裡面看不見外面的。她雖然看不見我，但是她知道我在會那裡，所以跑經過窗戶就會跟我揮揮手，又過來扮個很起笑的鬼臉，就繼續哈哈大笑而滿場飛舞。



我在窗子後面定定的看著她。她一下子學小白兔跳，一下子學小鳥飛，一圈又一圈，只有自己一人也玩得興奮無比，而且每次經過窗邊都還是跟我打招呼。



其實因為玻璃的緣故她是看不到我的，但是她好相信，相信在那個看不見的窗戶後面是有媽咪在守護著的，所以一點也不擔心，自在開心的奔跑著。



我看著她一邊跑一邊笑，看著她兩隻小辮子一晃一跳的起起伏伏，看著她額頭漸漸沁出了汗水，看著她每經過一次窗戶就跟我嗨一下，看著她對著整面落地的鏡子拉著肢體扮了鬼臉後大笑.....



在窗後的我忽然好感動，忍不住的眼淚就一直莫名其妙的流著，止也止不住。我就這樣像個白癡一樣，一邊遮遮掩掩怕人家發現，一邊毫無緣由的拼命流眼淚。



我不太知道如何形容當時的心情。我看到一個舞台，舞台上沒有佈景沒有道具沒有導演沒有音樂沒有其他演員沒有錯綜的情緒，只有一道明亮的，由上傾瀉而下的spotlight，照映在她的身上。她愉快的奔跑，扮著醜到爆的鬼臉，她跟我揮揮手，又對著鏡子研究自己的腳。我看著她，彷彿看見童話裡面那種長了翅膀的小精靈，一下子飛到花間，一下子跳在水面，一下子笑得天搖地動，一下子認真的把玩自己的手指。



她看不見我仍然相信我會在那兒看著她，她心裡只有單純的快樂。



我忽然想起了曾經給過我怨恨的人。我想起了張大叫獸，想起了曾經跟大家都鬧的不愉快的室友，想起了我曾經幾近失控的憤怒，想起了那些張牙舞爪的人們，想起了好些市儈的嘴臉，想起了一些無法挽回的過錯，想起以前曾經的沮喪與失落，想起了一些很不想活著的片刻，想起了那些以為愛情終究是不會來的孤獨的日子。我一邊在心底把這些情緒一一翻出來想的同時，這些灰暗回憶竟在眼前的光芒與眼中的熱熱淚水中漸漸融化。



我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感動，從豆格格的笑臉中感覺自己已經幸福到了極樂的頂端，一顆心彷彿飄在世界的盡頭，找到了一個最溫柔的角落，像茶葉泡開那般，慢慢慢慢的伸展，而心裡那些粗糙的繭，則像落在手中的雪花，輕輕輕輕的溶化。



隨著眼淚我開始看不見了世俗繁瑣，看不見了心底灰塵，舉目望去的繁華俗世我卻只看見了她的光芒與身影帶來的，與那佔據我心中並昇華到極致的，滿滿的美麗。



她的放心，她的純真，她的笑容，她的舉手投足，我想，平凡如我竟能得到上天恩賜，讓我能擁有這個孩子的愛，我就幸福到可以原諒所有的是是非非。不管我曾遇到什麼，又將會遇到什麼，我都願意心平氣和的和解。



我看著那美麗的身影，心裡想著，也許她很快就會長大，也許我們會開始為了功課有沒有寫完，考試有沒有考好，頭髮要不要剪，男朋友可不可以交而開始產生摩擦。也許她長大以後要去很遠的地方唸書，也許她會嫁給別人住到別的地方，她總有一天會擁有自己的世界，不再是我身邊繞來繞去牽牽絆絆的小不點小女兒。



但是我會永遠記得她曾經給我ㄧ種類似看見神蹟的感動，也永遠不要忘記她帶給我這麼多的幸福。



當然，更會試著讓她永遠相信，不論何時，在看不見的玻璃後面，一定會有我的身影。





(祝豆格格三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