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15 00:19:00立新

夜幕深邃的車站

片刻的寧靜是如此珍貴。

自動扶手電梯徐徐的向上移動,
這電梯把我從地面帶到處於二樓的月台,
左手放在扶手之上的我,
筆直的站在電梯上,
目光呆子,
神情彷彿,
思想滯留於十多分鐘之前,
元神還未趕上雙腳急速的步伐,
行屍的身驅不再屬於自己。

先是左腳碰上了電梯末端的一小肩級,
後是整個人快要撲向地面,
幸得元神及時走進肉身,
在我下跪前使喚右腳向前一跨,
否則必定頭破血流,場面尷尬。

當我再抬頭時,
發現這個場面沒甚麼值得尷尬,
環顧四周,空無一人,
原來已經是午夜十二時三十分。

月台慘白的燈光令人不寒而慄,
月台外的天色比我的頭髮還要黑,
兩條冰凍的路軌點綴了月台的死寂肅殺,
沒有絲毫氣息的車站使人感到加倍孤獨。

隨便挑了一個石椅坐下,
感覺這個世界的時間好像停頓了,
眼前的景物跟用相機拍下來的風景沒兩樣,
動也不動,
我的腦袋跟景物同步,
一片空白,
雖然我努力地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可惜,
徒勞。

已經沒有追究自己坐了多少分鐘,
月台的廣播告訴我,
今天的尾班車終於都來臨了,
路軌和列車車輪互相磨擦,
發出的高頻噪音劃破長空,
高速的列車在我眼前駛過,
跟隨列車前進的涼風迎面撲過來。

沉睡的立新是時候甦醒了,
只是腦袋好像經過閉關靜修般,
想通了一點,
但又像沒有甚麼得著似的。

站起來,
慢慢地走進車廂,
在左腳踏入車廂的那一刻,
片刻的回憶蜂擁而至,
使我清楚地知道……

我懂得如何去愛。
我懂得甚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