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7-02 10:28:35姆米琳達

【Amsterdam】時間的過度飛行




























對於阿姆斯特丹過境機場的記憶,淡到我再也無法嗅到那天陽光的氣味。

過境機場嘛,就是過境而已,所以也沒想到要怎麼玩耍怎麼血拼,下一班要坐的飛機在兩個小時後即將起飛,在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之後,我僅剩的力氣還勉強夠看到日光初升。

走進候機大廳,映入眼簾最有印象的就是這面牆上的圖畫。
一片如墨的青藍正像是在走出飛機時看見的,窗外未明的天色。

站在圖畫前,下意識地拿出相機按了快門,但是腦海裡卻還混混沌沌,環顧四週開始懷疑自己是身在歐洲。身邊的人說著自己不懂的語言,雖然腳是踏在地上的,但是卻沒有踏在地面上的實感,就連前進的目標,都變得不清楚起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出國,卻是第一次踏上歐洲。
不過,很快地我就意識到,不是因為「歐洲」的關係,而是因為我要命的胡思亂想加上神經質敏感的個性所致。

原本,在高中之前,我應該不是那麼神經質的人才對,至少不會閒著沒事裝憂鬱。但是,在進了大學之後,或許應該說,唸藝術的人本來就會有一定程度的脆弱易感,這脆弱易感的成分從每個人身上散出,成為空氣中的懸浮粒子。而唸了藝術大學,相同特質的人越是聚集,空氣中所懸浮的微粒就會越來越濃,並且互相作用發酵。
因為每個人體內的,相同的那一部分被這樣互相誘引出來,就會造成一種輕飄飄的,類似吸了大麻之後的懸浮感。

有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怔了一下,然後看看四周,彷彿看見有一天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改變的樣子。回過神來,確定自己是存在的,但卻開始懷疑自己是怎麼存在在這裡,而且已經活了二十多個年頭了。

就像現在,站在藍色調的壁畫前,我開始懷疑在之前的十幾個小時之中我是如何存在的。
或許實際上我是以氣流存在的,在大家下飛機時才「倏」地一聲凝結成人形,不然就是時間在飛機上的流動變快了,所以我才會對之前那十幾個小時無感。

不管怎樣,剛才我的確身處在那裡,窗外在旭日間靜默的龐然大物,我曾經。
是的,我曾經。

時間被壓縮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