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
坦白而直接，很不像我的個性。

但若你要問我，想些你的什麼？
我用來描繪的那串解釋，大概就會像我的本性一樣扭扭曲曲。

其實想你就如同你舒適的浮在我心底，或載或沉，重量不構成壓力。
也像眼睛看著前方時總會瞄到自己的瀏海般，習慣而理所當然。
就好像你已經霸著我生活的秒針，全天候24小時同步實況上演想念你。
以至於根本記不得，沒有你的以前的我，腦子裡那塊該承載思念的區域，是不是一直荒廢著，被黃色的封條層層圍了起來。

但我真的擁有你嗎？

我說，當你我之間的一切沒有被分析得太清楚時，所有感覺像漂浮在半空中，有種茫茫然的愉悅昏眩但不敢低頭，怕恐懼洩了底，一落下便是萬仗深淵。
我也說，就這樣吧。我退回我的世界，你保有你的疆域。我們，再也不侵犯彼此的愛情版圖。

就這樣吧。我對你，也對自己說。

而你什麼也沒開口。
你只是會問：颱風天有沒有乖？
當然，驟雨暴風下，難道我還去行天宮燒香拜拜？
也許是因為我曾經突發的急趕著想到海邊尖叫的前科，讓你有了防範。

那麼，一切是從哪一次心跳開始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們對彼此潛藏的慾望餓壞了？

我曾經費著很大的力氣望著你，想牢記你的面孔、你的語氣、你的溫度、你的掌心。但記憶的底片卻全像打了柔焦的鏡頭般，我再怎麼有把握的畫面也都產生了失焦的遙遠，除了你上揚著美好角度的眼睫毛外。

颱風過境，藍天的佈景重新set up回城市裡。
我討厭在壅塞的平面道路上行駛，每隔幾公尺就必須踩剎車的動作，把都市人的有限心胸越踩越扁乏。在高架橋上奔馳，仰頭便擁有360度環繞的、濃淡勻緻的、我極愛的那種藍色天空。看著兩球綿密扎實的雲朵緩緩靠近、親吻，不受外界打擾般的揉合為一體，再微微拉鋸，終究分離。一團比原來的體積大得多，另一團則披上鑲了流蘇般的新衣。

好像愛情。

相戀後渴望two become one的關係，離別時則各自拖著超重的記憶行李，裡頭裝滿這段感情的幸福、為難、不捨或悔恨等琳瑯滿目的紀念品，再各自搭上人生的列車，朝不同方向繼續邁進，也變成了一個不同於相戀前的自己。

在你從來未開口之前，我已經說了那麼多了。
因為我總是虔誠的去聆聽，我內心不斷湧出的那些對你的喋喋不停。
說穿了，無非就是我想你。


**寫於2003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