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讓我與世隔絕一星期
也許它只是一個暫時的夢境,沒有方向,沒有保證,沒有永恆。但若得到允許,我仍想到那裡走走,看看究竟一個沒有煩惱,沒有怨恨,沒有淚容的地方會怎樣。可能會有一個嬰兒在愛心溢滿的環境下牙牙學語,有一個小孩子無憂無慮地蹦蹦跳跳,有一個年輕人的雙手在鋼琴鍵上翩翩起舞,有一個妻子在廚房中自得其樂,有一個爸爸在飯桌旁吃得滿口幸福,有一個婆婆抱著多個孫子望向相機鏡頭開懷大笑,還有,一個爺爺在揮動他的大毛筆於宣紙上大展身手。
我一邊悠悠然的徐徐行走,一邊窺探曾經來過這裡的人的片段。片段就在橋下粼粼波光的水面上映射著。然而,那些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手上的柴火,瞬間即逝;又如七彩繽紛的肥皂泡,膨脹起來,一破便化為烏有,留下一團會漸漸冷卻,也會漸漸被淡化的空氣。
雖然知道快樂會被遺忘,但我仍然想保持自己的熱誠去尋找這遍樂極忘形的土地。因為在這裡我可以不顧一切的奔跑,肆無忌憚地叫喊,亦能夠全然地拋下生活中所有的煩惱、責任,擺脫繁囂世俗,與蘇軾一同享受無官一身輕的快感。
如果世界願意承諾給我一星期,我必希望可以遠離人煙,獨自靜靜的細聽曾經來過彩虹橋的人的話語,感受他們的愉悅。一星期對於現時急速冗忙的步伐,無疑是多了一點兒。可是,我相信不單是我一個人想要有一星期來重整自己,而是各個人都很希望在煩燥忙碌的期間,尋找可以讓身心舒暢一下的地方,又或是讓神經鬆懈一下的時間,做自己最想做的事,不受縛束,肆意地讓身體跟隨音樂搖擺,不管甚麼時間限制,甚麼論文報告,通通都要被拋諸腦後!「你容許我嗎?」
河面上的映畫戲隨著水波流動逐漸消散而去,卻浮現出我的倒影來……它望著我,抑或是我凝視著它?誰知道!我們只是默默互相看著,彷彿要看進大家眼神後隱藏著的一切,那深不見底的一切,那不為人知的一切。不過我並不是要看出淚來,也許你不明瞭,我們就是要看出笑容,看出在悲痛背後的歡樂、感謝。
「你容許我嗎?」我對著倒影說。容許我與世隔絕一星期,走到這個地方,在彩虹橋的相伴下,與你偶遇。你放心,我並不會像傻小狗一樣,誓要搶去屬於你的東西,你的骨頭,你的快樂。因為我希望我可以尋找屬於自己的快樂,緊握著使自己釋懷的方式。
「所以,你容許我嗎?」我誠然的對我的倒影說。
秋雪晴 16/9/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