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4 23:25:07thought out
#38: 喜歡一個人請打從內心去尊重對方,我說啊…
通常都是稍微晚一點,今天也是一樣,上課開始的十分鐘後,她打開後門走進教室,靜靜地坐在Penny的坐位前方。衣服的顏色總是來的僕素輕鬆還帶著一點端莊,也不像其它女孩一樣會細細地去打扮臉蛋,乾淨且自然的模樣,紅色的鏡框,只要稍微將頭髮綁起來,還有一微笑,就足夠將我抽離到另外一個世界。
光是注視她,就像到了天堂一樣。
心情反而變的平靜,腦袋裡開始想著她的事。我一點也沒有誇張。看她的氣色,似乎並沒有吃過早餐,但還是露出微笑跟一旁的同學寒暄。是那帶著一點點、幾乎察覺不到的距離感的那一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大概是因為她的座位在教室牆壁的邊邊,而我坐在教室的另外一端牆壁。但這樣還不算遠,因為我還並不算是太瞭解她。
「喜歡就去追阿!」朋友這麼說著,就好像口渴了就去拿水喝一樣的理所當然。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問過水給不給你喝的這個問題。「水又沒有生命,幹麻去問這個?」那麼,如果對象是個有生命、有思考、有過去、漂亮卻又帶點憂鬱的堅強的女孩呢?
朋友丟給我一句想太多了,我也是這麼想。但我相信他回答不出我的問題。
我自己也是。
還記得第一次跟阿搭哩、吉米等人認識的那一年,彼此都是初生之犢不畏教授的模樣,在尚未成為好朋友之前,我們都有著一段小小地、尊重彼此的距離感。我認為這是很正常的,也是好事。因為在先前修過學分的緣故,所以我抵免了一些課程,班上同學一時還以為我是學長、別系的、甚至是幽靈人員之類的角色。上課總是在開始的十分鐘後才到,衣服也是相當的樸素 (那在好友阿孟的眼中叫作「俗」的style),只要一下課,便很快的離開,就算想留下來,也找不到理由。
那麼,她也是這樣嗎?
與她走的比較近的Penny對我說,她目前為止都是在校住宿,因為「某種私人理由」的關係。跟我一樣,不、正確來說,是跟我以前一樣,她在別人眼中就像一個獨行俠,雖然也有像是Penny等人的好友,也會有人向她吐露心中的不快或回憶,像個大姐姐般的存在,但是正如我前面所說,她總是有著一種、幾乎察覺不到的距離感。
讓我覺得她是個很成熟的女孩。
她到底藏了多少事在心裡呢?我對她一無所知。只是,這樣的角色我也曾扮演過,也會有寂寞到受不了的時候,如果是她的話,她會怎麼做呢?一切也可能是我的多想,說不定她也像我一樣,有著另一個社交圈,在那裡有著許多可以傾聽她的好朋友們,一同歡笑的朋友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至少她也應該可以很開心的過著美麗的人生,然後在她最需要幫助或是那個時間,有個人來愛她。一切都幸福的完美無暇。雖然我無權去設定他人的人生,但我總是希望一切都會很美好。
因為我很喜歡妳。我說真的。
雖然膽小的我連說這樣的話都想像不出來之前,下課的鐘聲一到,妳就已經離開教室了,每一次都覺得很難過,但是彼此都沒有理由,為了自己、或為了對方。因為連這樣心意都不知道該如何傳達阿…
只剩下無限擴張的距離感,還有空洞。即使如此,我還是會在心中的那個位置,想像有妳的模樣,想像有妳在的世界。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可能真的會寂寞的受不了而哭了出來也說不定呢?嗯、說不定真的會哭出來呢。
喂、這個位置留給妳。好嗎?
靜靜地,就算那裡頭的妳一句話也沒說。只要稍微點點頭,我就可以獲得救贖。
晚安。
◆
最近,我將我在高中時買的近200多張CD拿出來聽。種類繁多,從歐美到東洋的流行音樂,到電玩、卡通原聲帶的收集(也稱不上是收集),甚至也有一兩張電影原聲帶,我甚至都忘了當初為什麼買下它的動機了。年少輕狂,對於從國中當乖寶寶(?)一路到高中的我來說,這些CD是唯的印證吧!
那麼,我也試著排一下這些CD的年代紀吧!
最早最早開始買的專輯,應該是那個光碟被磨到像不像樣的、Backstreet Boys的專輯,那是國中時開始喜歡上的,後來記得買到第三張專輯就不買了,原因是因為迷上了東洋音樂。從那時候開始,就是進入日音的年代紀了,在新好男孩結束之後。
Da pump,一個來自沖繩的四人熱舞團體,曲風一向是輕快的歌唱混合早期日本繞舌的生澀風格,很難想像那時安靜的我會喜歡這樣有動感的歌曲,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一路喜歡到了畢業,因為後來這類的熱舞的歌風加入了許多我不喜歡電子音樂,我才慢慢地從收藏他們的單曲、專輯中退了出來。我將around the world單曲也從CD播放器退了出來。
接著便是Luna Sea與L’Arc-en-Ciel的視覺系時代,尤其以Luna Sea為主,簡直是為他們的歌曲著迷,雖然很多人都說,日本視覺系的歌風始祖來自X Japan,我同意,但我還是喜歡Luna Sea。當得知他們在2001年正式解散的消息實在另人難過,但也因此定位了經典。
除此之外,我也喜歡一些日本卡通歌曲,但如果要一一說明的話恐怕會說到天亮,所以請容我暫時跳過。
在畢業後跟遇見吉米這伙人當中打滾的幾年間,我喜歡的音樂變的相當雜,對好聽的芭樂情歌也很挑,也不喜歡太熱鬧的電子音樂,所以便不斷地在各式各樣的搖滾樂中找到感動。一開始的五月天我相當喜歡,到主唱阿信當兵去後我便沒在有興趣。當中喜歡的還有Deen、FIELD OF VIEW、WANDS、the Calling、Mr. Children等等,但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應該是說,最令我弟弟感到好奇的是,我的CD裡有一排SMAP的收藏。尤其是SMAP第13張專輯的Birdman,裡面的歌我一直喜歡到現在,但弟弟始終無法接受那種「怪怪」的曲風。對我而言,那是有一種大人味道的感覺。
我經常重聽老歌舊曲,跟我的壞習慣一樣。每一首歌好像都能找回一點點的當初,有那種愈聽愈好聽的感覺,當然,偶爾也會有那種、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買下這張專輯的感想的時候。
嗯、CD跳針了,不好意思,我去換個CD。
請等我一下…
◆
為了戲劇課的報告,我跟阿搭哩、還有同學們一同到了新竹文化中心的演藝廳,為了是觀賞一齣戲劇,然後寫一個有深度的報告交差。正巧趕上了文化中心為期兩個禮拜的「讀劇節」。所謂讀劇,故名思意便是「拿著劇本來讀」的意思,所以正式來說並不算是戲劇,是戲劇排演的前置活動,但現在衍生出另一種新的藝術意義。藝術被賦予的意義,怎麼每一次我都覺得,像是大人騙小孩說「讀書好、讀書才有前途」的感覺。
都是別人說什麼,我們跟著做什麼。更不可思議的是,到最後我們都會去認同它。
我們讀的劇名叫作「憂鬱的安妮」,正巧是由常在全民大悶鍋扮演東森總理的那位朱德剛所擔崗演出,劇中有一段劇情是一位失智的老婦想與她的孫子們拉進親情距離,便學著孫子們常說的語氣來說:「喂、阿你們不鳥偶喔~~」這樣的感覺,結果讓她的孫子們一直恥笑他,而且她的孫子們還出去大接小巷的模仿這樣的語氣。由於是由朱德剛所表演的其中一個段子,當時場面是逗的所有人既好笑又好鬧,尤其是吉米完全已經笑成退化到靈長類的階段。
這個故事我聽起來,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覺得很難過。
但是大伙們的笑聲還是持續著…
◆
每當接近冬天的時候,我就變的很焦躁不安。思緒無法對焦,精神總是不容易集中,像極了坐在一間牆壁上有著近百台的電視對著你播映的房間裡。人們的腳步聲、汽車的引擎聲、混雜著二氧化碳的風的聲音、還有傳來耳邊的心跳聲。
我撥弄著琴弦,掃了Cadd9的和弦一聲。
然後我先從簡單的和弦彈起,從G開始,輕鬆地移到C,再如此重覆一次,慢節奏,浮現了My soul for you的前奏主歌。可以這麼說的是,每一首歌、甚至是每一個和弦,都代表著我每一個青春的音符似地,這麼說一點都不誇張。
現在閉起眼睛,還是可以想像的出,高中時教務處前那條筆直的大理石走廊,遠處傳來的是籃球場上的激烈的運球聲、夏蟬、花朵們的細語、還有那愈來愈靠近的,教務主任以藤條敲擊大理石的聲音。除了藤條敲擊大理石的聲音以外,這些聲音,在冬天是聽不到的。
「我不知道你竟然會彈吉它。」
馨她曾對我這麼說過,當然,那是我們早已分開的時候,一次偶爾的見面時聊到的話題。表情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比在大馬路看到裸體的河馬還要不可思議的樣子。雖然還是可愛,但不再屬於我的可愛。
我在16歲的時候,也曾看著白彈吉它的樣子感到吃驚,但我也不知道我以後竟然也會學會彈吉它。搞不好現在彈的比他好也說不定。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學會彈吉它,變得是件很自然的事了。妳懂嗎?就像學會騎腳踏車一樣的過程…」我低著頭靜靜地回答:「雖然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認為,會彈吉它就像會騎腳踏車一樣自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這麼覺得。」
她靜靜地聽,雖然我知道她很難瞭解我在說什麼,但有時候她只會靜靜地看著我,聽著我說。就像我們從前那樣。
「嗯…如果我們當初認識的時候,你就會彈吉它了,那該有多好阿…」
「為什麼?」
「這樣你就可以彈吉它唱歌給我聽阿!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她一邊笑著,一邊用吸管旋轉玻璃杯裡的橙色雞尾酒。
「是啊…如果那個時候就會的話,」我苦笑道:「是阿…」
「可惜,你現在會彈吉它,有點太遲了的感覺。」
是阿。我說。
從G到B7,Em7再來是A7的橋段,我彈出Mr. Children裡Sign的副歌,嘴裡用日語唱著「ありふれた時間が,愛しい思えたら。」這段歌詞,同時也唱出我20歲那一年心中所夾下信籤的「Sign」。我的手指從一開始笨拙地變換把位,到現在連閉起眼睛都可以按出和弦的感覺,我說過,中間的過程早就忘了,就像學會騎腳踏車般地自然。但那長著厚繭的指頭部份卻不斷地提醒著我…
說道,我失去了什麼。
這會不會像是一種對自己的報復心理?因為當時看著台上的白,或是那一次看著紅色指甲油的表演,亦或是自己聽著喜歡的歌曲卻無法彈奏的窘態。我學Bass,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原因使然。
「所以,你也沒有在寫東寫西了,也沒有在玩樂團了,好像以前的你都不見了的樣子。」榆這麼對我說:「我還沒聽過你唱歌說。」
我只是吞了吞口水。苦笑。
是阿…我說。
我從未想過,我自己會彈吉它這件事。就好像學會騎腳踏車般地自然。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有必要在冬天裡,按著堅硬的吉它弦,指頭隱隱作痛地彈著沒有人聽過的一首情歌,然後歌頌著那個早已遠去的夏天,有妳在的日子。當時連眼淚都落下來了,那四個和弦還是無法停下來。不斷重覆著彈奏…
然後指頭長了繭了,就像是酒精麻醉一樣,握弦不再感到痛處。而當時唱的Love song,也好像沒有那麼令我覺得難過了。
為什麼當時會覺得難過呢?
不、說不定,最難過的是,我連難過的感覺都已經遺忘了。我不是想咬文嚼字,只是那比難過中的難過還要令人難過。但我卻還能向妳微笑…
「Are you okay?」MSN的訊息傳來,是那個帶紅色眼鏡的女孩。
「嗯、突然覺得好多了,很神奇吧?」
「加油捏!不要想太多。^^」
「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大概是冬天要到的關係吧!」
「冬天來了,所以比較愛想啊?」
我本來就叫做「想」阿。我說。
慢慢地,我開始討厭冬天了。原因除了是少了擁抱的冬天特別冷,彈吉它手指會比夏天還痛,還有我怕冷這個原因就不都說了。但是日子還要過下去,我也未曾真的就因為這樣不彈吉它。但起碼這一次,我可以彈我喜歡的人聽。如果,她真的肯聆聽的話…
「很謝謝妳的『Are you okay』。」
我說真的。
不管是為了過去的自己也好、遺憾也好、失去的事物也好,我不後悔開始彈著吉它的那段日子,如果一切是為了等待一個結果的話。閉上眼睛,腦海裡傳來是走廊轉角的那間社團練習室的吉它聲。我和著回憶開始彈奏。
吉它的琴弦在冬天裡的空氣中共震,旋律好像特別容易在心中回響。連那年夏天的風的聲音,也聽的見。
喂、我想彈給妳聽,可以嗎?
◆
小茶死了。
不知道正確的日期,也不知道是如何發生的,但還是隱約地可以發現這件事。住在十一樓的蕭太太是一位愛貓的寡婦,家裡養了許多的貓,對於巷子裡的野貓也相當有愛心,常常餵食牠們飼料與水,其中就有這麼一隻另她印象深刻的野貓。毛色是茶褐色的,白色左前腳一跛一跛地像是受傷的樣子,行動比起一般的野貓都來的較緩慢,卻也帶點文雅。是隻母貓。
「什麼時候的事呢?」
「不知道,聽管理員阿姨說,在幾個星期前,管理室門口出來的那個三角鐵板的縫隙下,發現了貓的屍體。我並沒有親自去確認,不過這幾天都看不到那隻貓,我想應該是牠沒錯。」蕭太太道。
「這樣阿…」
我開始想起了跟那隻貓的相遇。
牠總是待在我們家地下的停車位置,因為老媽是在賣場賣洗衣粉,所以利用地下室的空間堆放了一堆裝著洗衣粉的紙箱,有時候去上班會拿走一到二十組當贈品,漸漸地,空箱就成了小茶與其它野貓們的家。我幾次下課回家停放機車時,總會看見小茶慵懶地躺在一旁,看見人也不閃。
有時我會餵牠牛奶,但不曉得最後是不是牠喝的就是了,因為我總是放了牛奶就走,很少野貓會直接接受人的餵食。
有時牠會躺在要往地下室的斜坡處,享受陽光的洗禮。我在打開車庫鐵門的時間總會看著牠瞧,牠也對著我瞧,兩個生物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直到鐵門「喀」的一聲把我的注意力拉回。
因為是一隻很可愛的貓,連附近住戶的小孩也很喜歡牠,但是野貓畢竟是野貓,為了躲開小孩的追逐,牠很辛苦地一柺一柺地躦進了細小的壁縫中。
有一天晚上,在我回到斜坡打開鐵門準備停車時,牠對我了叫一聲。喵呀喵的,聲音一點也不明顯,但就在我旁邊的那幾輛機車縫細間,當我發現到牠時,牠再度向我叫了一聲。
後來的幾個禮拜,就再也沒看過小茶的蹤影了。
野貓們的數量看不出來有沒有變化,因為牠們在這狹小生態圈裡也繼續維持著繁衍的天性。大型垃圾桶旁現在又好像多出兩隻我沒看過的新的小貓,毛色是黑棕色的,動作相當敏捷。
這樣的事,會一直重覆再發生,根本無法改變。我只是對其中一個作下了記號。
卻讓人難過的受不了…
有一天下午,我將那只空箱丟掉了。
Background: almost in Love / Chemistry
Record date: 10/22~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