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07 23:08:05啃羊
徼行 3
從前的這條路,黑壓壓的瀝青膏裡,
也是浮著那樣高低不一的小石子,
那路用得久了,有的因為壓迫變形了,
有的因為工程挖挖補補的,
為了讓人車行駛時能感覺舒坦一些,
就在柏油路上灑些黃土與細砂,填補那些凹凸,
如此一來,那車要是開快一點,
就是一片灰濛濛的景象。
鄉下地方,總是如此。
那時,我踩著穩固的三輪小臺車,
後面還有一個妥當的座位,載著弟弟。
她拿一條塑膠繩,綁在龍頭,一邊控制方向,
一邊也為我那力氣不足的小腳增些勁道,
我總誤以為,其實是我拉著她在走的。
那時的她,年過七旬。
前往媽祖廟的路程其實不長,
卻是微小的壯志竟酬的演藝臺,
那是我身負著弟弟與引領她前往闖盪的豪氣。
有時我的踏板踩得用力,
徒驚滿地沙塵漫天飛揚,
卻總是能夠明白地辨別該往何方,
到那個路口轉彎,
在那個巷口買些簡單的供品,
然後停妥三輪小臺車,
巴望著那隻有力的手,
一把將我提起,
飛越高高的階梯與擋板進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