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4 01:36:24啃羊

山水有靈 有鳳來儀 4


閒談時,師細說著他的登山守則第一條:
「已攀登台灣百岳數百座。」
師重複了一次,證實我並沒有耳背。

師並沒有後續的解說了,
卻有一股叫人尋味的引信,
悄悄地偷渡了來。

前些日子,師的芳鄰找他一同到國外攀峰,
這原是一番的美意,師卻說:
「可能台灣的山這輩子我爬也爬不完,又何須到國外?」
這前後一對契,意義忽朗:
數百座之數,
是在不斷而重複的與山林的親近之中建立的,
縱使足下所履無異,
即便這數百座以來皆是同一座,
只要新念乍起,
就是一個全然不同的登峰經驗。

師定然不會是抱持著征服者的心態而履踐跋山之行的;
他在每一次的登峰之途中,
用自己的身體感應了自然的頻率,
而在自己達到「如履平地」的境地之後,
重複地,薪傳給後來的每一位登山人。

不涉足國外的登山者,
是如何地抱持著對這片土地的摯愛,
又是如何地在這片孕育根本生命情感的土地上,
衷於我心地,去探望這島上有限,
卻又多變的地理殊形,
而在一步一履之中,
體會了立足於斯的堅定,
縱是高山險阻,
也無能再對已立的生命增添一絲的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