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最後一日的凌晨

我在大海裡落網，被帶刺的魚鉤

穿透了含在嘴邊的言語

妳說，未來是個刪節後的問號

每一個鐵錨，都無法標定

流動的海岸線

於是，我寫下這首叛逆的詩

想永久保固我的承諾

卻在不確定的

光源下，逃進流沙一般的海域

避開失去月光的

悲傷

我想起孩子熟睡的側臉

妳埋藏的雷管

於昨日突然響起的來電聲中

瞬間爆炸

我的頭顱掉在妳視線

以外，緊握著孩子的雙手

也失去了僅剩的

斑駁掌紋

這首詩並非好詩

句子的節奏跟妳的言語一般

且戰且走

於我偶然的暴躁中

每個母音都爬行在崎嶇的

高地，在彎道的弧線

險降一點點詩句的長度

就容易從火海中

逃開

妳吝於承諾

愛變成了廉價的象徵

或者轉化

既然妳是一道草率的強風

我就把自己落成暴雨

在世界毀敗

之前

這首詩不是佳作

任何一個作文命題都是

半熟的水餃

躺在憤怒的湯鍋翻滾冷凍的

表皮

一切就像我曾預言的

四月的食物

必定撐不過五月的

熱…

（問號倒過來就變成了魚鉤

　魚鉤轉個身就成為了鐵錨

　鐵錨下了岸就出現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