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22 21:52:28kwan69

有關八月




  如果要講正經的事,那我會很想要讓自己先去死。


  2005年的8月,對我來說,或許是不應該存在的,這念頭來自於,真的感覺自己活的很苟且;其實早在上個月就該去當兵了。有關這個八月的一切純粹是由"我要考研究所"這個很抽象的念頭來的。應付別人還可以,其實自己什麼都很瞭。正確來說,我根本就是藉由樂團這碼子事給自己一個不用負責任的藉口。我是真的想唸書的,只是一直在逃避作任何的決定。討厭做那種會影響一輩子的決定,而且什麼都扯到錢讓我更想要把一切忘記。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真正的做出了要考什麼研究所的決定,不然也不會有閒時間坐下來寫這些東西。有時候一想到生命這樣的浪費著:還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想寫下這個八月的念頭是在海洋音樂祭回來之後;本來只是想寫有關海洋的片段。不過那些莫名的哀傷以及虛無實在太煩人了,以致於,我一坐下來,就有一種想把所有情緒湧出的衝動。用鍵盤不停的敲擊出文字。這個八月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就是我心中的那個終點:夏天的盡頭,青春的終結。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在這個八月我也只是上班下班,煮飯吃飯,打開書闔上書,練團表演,睡覺起床喝咖啡敲鍵盤。原本以為的那種生活-為未來充滿幹勁的忙碌生活,並沒有出現,樂團還是我唯一的生活重心;一部分原因是該死的海洋音樂祭一延再延。雖然義大利麵店仍有很多值得紀錄的事情,但我仍然心繫整個團。更意外的事情其實也不少,像異想天開的投稿,閱讀量莫名的劇減,經濟能力沒有因為上的班變多而改善等等。不過更意外的是,扣除掉跟老王挖來的龐大mp3外,我還買了五張cd:好吧,這是持續哭喊貧窮的原因之一,我承認。


  月初寫了一首叫做"最後"的歌,一首標準的自言自語自愛自憐的歌;但站在台上唱著的同時,無力感倒變成了一種力量感。或許是因為該死的吉他樂隊聽太多了。八月截至目前為止,我最常聽的是運動家的第二章專輯。有時總覺得太過自溺了點,這是我到現在為止最大的毛病,也因為如此,只有表演的衝力才能帶我短暫的逃離。我一直覺得,整個八月從開始到現在,幾乎都是陰天。


  八月在海洋音樂祭的第二次延期的那個週末開始,不過那個週末我跟團還是去了台北,去華視錄影。我第二次的錄影經驗,還是一樣討厭。整個都太緊繃了,而且我一直出錯;或許也有部分的原因是被前面的克萊兒影響了。星期五,狂風中的凌晨上車,狂風暴雨的十字路口下車;背著吉他提著效果器淋雨;沿路一直擔心的是:我會不會因為太多酸雨而繼續掉髮。錄影就是一直等待一直數時間。雖然是我們自己給帶子說要去錄的,但這種天氣從高雄拼上去可真是夠了。然後是去公館吃飯,以及不停的找藉口不去排隊等著看BRMC和蹦蹦衛星。下定決心不去看其實是對的,因為我吃完飯之後已經快掛了,而捷運站與帽子的偶遇就是朝我的決心補上的最後一槍:幾百人阿,拜託,我要去西門町買NEW BALANCE了。颱風天的帽子雖然人在異地,但依然穿著勃肯托鞋加短褲,一頭亂髮外加一把小花摺疊傘。和滿身器材以及溼氣很重的我相較之下,差距太大;他都不排了,更何況我。隔天,在台北東區見了老朋友以及姑姑,然後在IZZUE旗艦店對著五折的衣服下手。


  緊接著那個星期日,在高雄的表演;玩的很開心,雖然觀眾人數仍在意料之內的少。不過像這種都是高雄團一起表演的情況可真是久違了。那天穿著自以為grunge的新衣服外加破掉的那條牛仔褲。隔幾天聽到,表演大家都說讚,真的嚇到了。這可就真的是意料之外,對樂團來說。不過意料之外的事情還有另一件,有關我自己的,帶點哀傷的;或說有點老套的:一個女孩在消失之後再度出現,變成別人帶的馬子。我很少為人認真寫了什麼,尤其是短暫相遇的女孩。那女孩給了我很好的體驗,無關性愛的。或許也因為這樣,所以那一段記憶被刻意美化的存在著。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其實我還覺得這樣的偶遇很妙。我和女孩沒有打招呼;是彼此刻意迴避的。


  等待海洋音樂季的到來之前,莫名的花了很多錢,完全是突發狀況。整個禮拜還是上班下班,但錢就是會一直不見。然後是去文化中心kissradio主辦的晚會表演。天氣很爛的星期六,以為隔天的海洋音樂季又會出什麼問題;傳聞太多了,很煩。這類型的晚會很爛,不要以為觀眾很多很好,大家都是巴不得拿完錢趕快閃,連舞台音響公司都是。我只記得:蜜雪維琪很瘦小,范瑋琪很高,顏行書很帥;就這樣。等了一整晚之後,我們莫名奇妙的被延到最後,因為范瑋琪要趕飛機。台下觀眾就在范瑋琪唱完後走了三分之二。不過may的朋友還是站在台前,那是我唯一看清楚的臉孔。整晚雨都持續的,漸歇性的飄著。一上台,插好,也沒試音就開始了;其實應該是說沒時間給你試。之後的3首歌,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失控。結束,一夥人去吃麥當勞。May說她的朋友,後來還幫我們拍照的那個,只有15歲,這變成話題的焦點。隔了幾個小時之後的清晨五點,我們在統聯集合。


  那天要出門前,我試著不讓莫名早起的爸爸看到我背著樂器。他知道我要去台北,其實也知道我是要去表演。我這是在逃避,沒錯。之後的整路到寫下這些東西為止,那些混亂的矛盾以及沒有辦法完整被描述的自卑感就一直存在著。尤其是在入睡前,起床後,那種憎恨自己的念頭就變的很巨大。八月已過了一半,我仍然得上班,仍然未寫不出新歌苦惱,仍然為沒有理由的貧窮苦惱;有時一想到這,也只能就發呆,整個人空掉;仍舊無法振作,對於那些該做而未做的正經事。最近很認真的看完Peter Handke的"夢外之悲",有種感覺:或許這是註定好的,要讓我在這樣的情境下檢視自己的生命歷程。


  最近的夜裡,常常因為有這些惱人的念頭,渾渾噩噩的,直到昏睡的慾望大過於意志。於是閉上眼睛沉睡,於是醒來,於是又這樣繼續。


  有太多關於腦袋裡的念頭如果不快點寫下來,或許就又這樣,消失在時間的流逝裡。所以最近常被自己逼的很急。雖然對於自己寫文章的邏輯充滿質疑,但也因為有這樣的念頭存在著,才能抵抗著虛無的活著帶來的自卑,才能從無謂的重複裡跳出來。每每在敲著鍵盤的同時,總會想著:到底該以如何的心態來迎接自己25歲的到來。但除此之外,仍舊無法對自己,對別人,講出什麼正經的事。


  夏天已近尾聲,未來很快便來。我清楚的看著自己停在生命的轉折點,無法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