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擁有人生很不一樣的體驗

週三晚上回到苗栗家鄉

週四一早七點多步行至外婆家

看了啊婆最後一面

經過一禮拜調適

以為應該沒多大感覺

沒想到

踏進三合院一看見照片那一剎那

淚滾滾流下

完全沒有多加醞釀

也沒有想起什麼

就這樣

直覺地流淚了

原來彩色照片是過年時的全體大合照擷取下來

一直很低調的啊婆很少拍照

也從沒想過過年全家福會成為最後一張照片

對著照片上完香之後

後方黃布簾媽媽掀開讓我們進去看

裡頭是一個白色大冰櫃

蓋著漂亮的毯子

媽媽隨後又掀開毯子

撥開玻璃上的霧氣

看見好美好美的啊婆

氣色非常好

媽媽說~~這時候的啊婆脂粉未施

非常安祥美麗

跟照片一樣

是胖胖容光煥發的臉

淚讓眼前一片迷濛

腦中一片空白

只能接受人就是躺在冰櫃裡一動也不動

當天同樣是整天誦經儀式

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多

經歷了所有儀式

一直跪拜

站著聽法師誦經

跟著法師鞠躬

跟著法師跪拜

不知道自己拜了多久跪了多少次

是數也數不清

為了替啊婆祈福再辛苦都願意

中午、晚上都是辦桌

七菜一湯的十幾桌

是這輩子吃過最不一樣的辦桌

雖然誦經過程中整個家族參加跪拜者約二十餘人

每到用餐時間鄰居好友總會一窩蜂地出現座無虛席

為的是好好送啊婆一程

三合院中一下子聚集上百人的大陣仗

讓我感受到大家的感情深厚

話說

在我的觀念中總認為這種場合應該著黑衣

結果

我是少數著黑衣者

ㄜ

什麼顏色都有

就是很少人穿黑衣

以白色或素色居多

沒有特別規定

只是客家人好像不會刻意去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就還是一如往常

看起來素淨就好了

最後

看著法師帶領我們

燒了一棟兩層樓的房子+一台車+四箱金銀財寶+金童玉女

每個人拿著竹子敲地上要啊婆來拿

沒有隆重儀式

沒有龐大的國樂團

只有三個人放音樂+吹笛子+唱歌

會場上也只有用幾塊布毛筆寫上字

因為外公要求一切從簡

禮拜五早上八點蓋棺公祭

公祭時擺了六桌盛宴請奶奶享用

看著外公拿著花束去靈堂前送行

大家眼眶都紅了

是一種孤獨

很孤獨很孤獨的感覺

牽手走一生

這手再也牽不到了

外公不良於行

所有儀式無法一一參與

正因為奶奶的離去

讓爺爺的腳痛更嚴重了

心痛腳也痛

睡不好吃不好

公祭結束移靈

送至火葬場

下午剩下的是粉末

這天中午同樣是十幾桌

但是超級豪華盛宴

雞鴨魚羊牛豬

所有最上等的菜都出現

也是所有儀式請客的最後一餐

這餐

我們坐在三合院正中央

擺祖先牌位以及奶奶靈堂移走剩下新牌位的大廳用餐

就像是陪著啊婆吃飯

就算是剛經歷最痛苦的火化儀式

大家還是開心地吃著飯

你相信人會什麼都沒交代就離去嗎?

爸爸不相信

但爺爺說什麼徵兆也沒有

沒人找的到奶奶的重要物品

聽說昨天也就是禮拜六

大家將啊婆房間整理完之後

床洗過曬過之後換上新的草蓆又擺回原來房間

擺回去沒多久

表弟就在那房間睡午覺

睡在啊婆去世的床上

大家完全沒有忌諱

反而覺得啊婆會保佑大家

啊婆~我會永遠記得你，記得你最美麗的一面

今天一早搭七點多的火車離開苗栗

至彰化秀傳醫院

探望阿公

阿公自從肺不好開始

動過大腸手術

差點沒命

最近又要動膽切除手術

大腸還外露沒辦法放回去

之後勢必還要開大腸手術

請了外籍看護隨時照顧

我們也會常去看

剩下啊婆一個人在苗栗

啊公在彰化

仔細想想

人老了如果病了就也只能任人擺布

像外婆這樣睡覺上天堂好像也不錯

至少

自己不痛

家人也沒有煩惱

長痛不如短痛

還是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