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1-26 15:19:30鐵板尼
一碗綠豆湯(5)
到新竹科技園區報到的第一天,我提早十分鐘到了,總機小姐請我先到一旁的小會議室坐著。小會議室跟辦公室間只隔了低矮的灰色隔版,與其說是會議室,不如說是中午可以聚會吃飯的場所。
雖然靜靜的坐著,心情卻很忐忑,警覺性的環顧週遭。這間辦公室其實不小,但感覺卻有點狹隘。每個人長形的辦公桌上,堆滿了私人的用品、報表、剪刀原子筆等文具,很難想像那是累積多久下來的成果,讓人心情都跟著雜亂了起來。
可容許兩個人並肩大小的牆邊走道,堆高了幾箱蛋黃色的厚紙版箱子,蓋有深藍色的印章,好像是正準備出貨的產品。
同事們一個一個的走進來。身邊盡是扳著臉孔,或是哈欠連連的大人,跟有朝氣的大學生差了很多,感覺相當的陌生。他們習慣性的走動,好像背景似的融在這間辦公室中。
我像是暴露在遼闊的非洲草野上,慌張尋找遮蔽物的草食生物。我手指不停歇的在桌上敲動,不這麼做的話,也許我會緊張的大叫起來。
很快地我的主管來了,是位年輕的女性,大約三十出頭。她穿著白色的折領襯衫,跟路上隨處可見的OL襯衫很像。衣領上的摺痕還很清晰,白色看起來也很亮眼,幾乎跟新的一樣。配了一件鵝黃色窄裙,側邊裙沿自然岔開成八字型,點綴著一點女人味。
她看起來是個很認真工作的人,笑容中有一種親切感。但總覺得工作深深抹煞她了的生命力,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一些。
「你看起來好年輕,比履歷看到的還年輕一點。」她說的履歷,應該是我不久前去拍的大頭照。那時候的我沒什麼打扮,一頭混亂未整理的瀏海,應該用『沒精神』比較恰當。
我生澀的點點頭。為了上班,我還特地去挑了幾件格子襯衫,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大人。真的很不習慣穿上襯衫,像被掐住脖子,無法呼吸。
她伸出她的手,像是安撫我的說著,「有時候我們會幫忙出貨,才會讓這邊堆滿了東西,感覺會有點窄,但很快就會習慣了。還有你剛開始上班一定會很不適應,我剛來這邊的時候也是這樣,你不用太緊張。」
她敏銳的查覺出我的心態,是個細心又體貼的女人。
「我先跟你說來這邊要做些什麼,你WORD應該可以吧?」她一邊用手操作著電腦,一邊用目光找尋著螢幕中的文件。
「應...應該可以,報告都用WORD打的。」我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回答。
「找到了,就是這個,來-你看-」我往她比的電腦螢幕方向看去,是一堆在課本上看過的名詞,串聯在一堆密密麻麻的文件之中。
「我們公司現在要申請ISO9001,需要提供一些標準格式的文件給檢查機關審查,大約40篇左右,你來暑期實習兩個月...大概一天只要調一個檔案就可以了。」
她不忘給我一個親切的笑容,一點一滴減緩因為緊張而釋放全身的腎上腺素。我放鬆了肩膀,再度跟她點點頭。雖然工作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但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之下,表情應該還是會一直僵硬下去吧。
這就是我的新生活,坐在辦公室裡點點滑鼠、按按鍵盤,活像個掉進大人世界的木乃伊。雖然與寧琦分開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我卻像是到了另一個時空,所有的反差都是巨大的衝擊。
滑鼠碰到了一旁靜置的手機,讓我想起了過去的日子。我總是在這端等著她的電話,習慣了鈴聲響起的時刻。雖然她說這鈴聲是一首流行歌,但我翻遍電視頻道,卻未曾聽到熟悉的旋律。
這旋律已經深深烙印在我的腦中。如同垃圾車來的音律一般,第一個反應,一定是先看垃圾桶滿了沒有。
接著又想起那天我們吃著綠豆湯的畫面。她搶走了我的手機,一臉調皮又認真的表情。彷彿還聽得見身後機車的往來聲、與市場吆喝的吵雜聲響。好像這些事就發生在昨天而已。
失去的時候,總是貪心地想要擁有。我好想打電話給她,只要再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就好。但事情因我而起,說不要見面的是我,我要怎麼開口,說我此刻很想她?
突然間螢幕上方探出了一個頭,「弄得怎麼樣了?中午囉,我帶你去吃飯吧!」主管的髮梢像說好似的的落在她的肩膀上,與寧琦的身影交疊在一起。
也許當你不斷想著某個人的時候,看到的影像都會成了那個人吧。起身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電話始終沒有響起,一個早上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我們花了大半的時間,在講我的大學日子。主管很喜歡我現在的生活,「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再一次回去當學生,過著無憂無慮的單純生活。」她的表情出現一絲活力,但隨即又散盡了力量。
「你都一個人吃飯嗎?」看她好像很習慣一個人去吃飯,我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一個人吃比較方便,也不用跟人討論要吃什麼。」她微笑,那微笑佔盡了便宜。
雖然她的笑感染了我,但其實我不太能體會她的心情,沒上過班,不知道上班會是什麼日子,只能陪著她微笑。
竹科的大馬路上,總是有數不完的車子不斷流逝。只有走在這樣的開放空間中,才能真正的大口呼吸,讓胸口充滿涼爽的空氣,才有辦法面對下半場的辦公室戰鬥。她甩了甩臉頰,也許她跟我都這樣想吧。
很快的我們又回到那令人窒息的灰色空間。辦公室的燈關了一半,看起來更灰暗了。牆邊的箱子少了一半,如同我的精力,也少了一半。
「中午我們都休息一個半鐘頭,還有二十分鐘,你可以睡一下。」
她整理一下桌面,拿出小小的抱枕,以熟練的角度躺下。她弓著身,沒入腰部的襯衫下擺處,出現了好幾條交錯而又結實的摺痕。
我以前沒有午睡的習慣,更何況在這麼陌生的環境裡,根本睡不著。我只能有樣學樣的躺著。雖然閉起眼睛,腦筋卻清楚的轉著。
可以聽見耳後傳來三三兩兩回來的聲音,有些人會刻意放輕腳步,有些人則是相反的用力坐下,像是故意似的,讓椅子發出與地面磨擦的尖銳聲響。
下午我持續著這一成不變的工作。畢竟剪貼檔案是大學生最擅長的事,我一下就完成了,但又不能第一天上班就做其他事,因此陷入了盯著螢幕發愣的窘境。
微微反射出光芒的電腦螢幕,彷彿就是我腦中的鏡子,映出一片覆蓋記憶的空白。好想想些什麼,卻又害怕去想到什麼。在這嚴肅的環境中處處受限,宛如身陷牢獄般的渾身不對勁。我來回看著右下角跳動的時間,恨不得時間快轉一百年。
五點半似乎是夜間交貨的重要時間,所有員工都動了起來。穿著深藍色貨運制服的搬運工來來回回走著,歪著帽子清點剩下的貨物編號。趁這混亂之際,我走往辦公室後門,終於逃了出來。外面的空氣真好,我大口大口的呼吸。
剩下半邊的太陽正要沉入遠山之中,像是求救似的綻放最後的光芒。看著夕陽與這絡繹不絕的車輛,胸口的落寞油然而生。
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夜晚。我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了前一天就進駐的員工宿舍之中。房間內空無一物,除了剛拆好的透明床套與未接上的電視,看不到任何一個會發出聲音的物品。外面好像有一些蟲鳴,不知是夏天的蟬鳴,還是竹結蟲之類的昆蟲叫聲。
員工宿舍是剛蓋好的四層公寓,是這附近最高的建築物。外表貼著青灰色瓷磚,突出而正對道路的陽台,可以清楚看到竹科的入口大門。我的房間位於四樓,往窗外一看,可以看到附近低矮樓房的屋頂。寂寞感與這棟建築物的高度一樣,獨立而又出眾。
我走往陽台,排水孔似乎尚未受過颱風積水洗禮,顯得乾淨而亮眼。瓷磚與宿舍外表的青灰色,從宿舍外緣延伸到陽台底部。
雙手呈現一字防禦的姿勢倚靠在陽台上,圍牆傳來陣陣的冷冽感,終於有時間可以好好放鬆了。下午雖然已經完成工作,卻不敢恣意去做想做的事。深怕第一天上班,就因不專心而在印象上跌了個踉蹌。
學長與寧琦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從這個問題開始,一步一步陷入黑洞似的無底深淵。學長是一個不放棄的人,所以他毫不間斷地對寧琦展開追求。也許不知道我與寧琦在一起的事,只能帶有猜忌的想像我與寧琦的關係,試著不去認清眼前發生的事實。
那寧琦呢?她對學長的感覺又是如何?如果學長真如寧琦所說的那麼討人厭,那寧琦為何還會不斷待在學長的研究室?那一天應該也不會與學長聊那麼久,像是個老朋友。
『你跟學長是什麼關係?』總不能把這麼赤裸裸的想法問出來吧。但是我對學長的了解顯然少之又少,對他們的關係也是。
回過神來,夜已經陷入一片黑,連蟲鳴都停止了,好像聲音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一般。雖然腦中出現很多人事物,但終究只剩下我一個人而已。沒有月色的夜晚,我害怕我忘了回家的路怎麼走,不斷閃爍的只有自己心中的那個無解的問號。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很快地來到星期五。有時候我會覺得我的存在感很低,只因我是個實習兩個月的工讀生,他們根本不需要跟我有上什麼交情,連打招呼都嫌麻煩。有時還會刻意的別過頭去,以避免尷尬的四眼相對發生。
走道還是一樣的狹窄且灰暗,我的座位還是一樣擺著不會響起的手機,主管依舊對我的大學生活感興趣,並且說著『想回去唸書』這一類垂頭喪氣的話語。
而每個星期五是固定進行下午茶的一天。約四點左右,大家有默契的同時站了起來,看看自己手上的表,三三兩兩的走向小會議室。有的同事雖然站了起來,視線卻沒離開過螢幕,似乎是工作還沒做完。
「我們星期五下午都會訂下午茶,是老闆提議的,他希望讓辦公室的同仁更加融洽,一起去吃吧!」
主管用了一副『這可是了不起的福利呢!』的口氣說話,邊整理混亂的桌子,邊轉了轉黏在滑鼠上方的右手手腕。
走進低矮的會議室隔間,我生澀的的站在人群的後面。其中一位比較主動的同事開始分起了飲料,看了我一眼,「啊!我忘記算新來的弟弟,抱歉抱歉。」
但她並沒有真的流露出很抱歉的表情,只是拿出職場上的熟練應對而已。
「嗯嗯,沒關係,我不餓。」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應該很容易被識破吧。
「阿酷,我的給你吃。」主管將拆了一半的蛋糕透明塑膠盒遞給了我,她那剛買的套裝似乎讓她的動作遲緩了一些。
「沒關係,我不會餓,你吃就好了。」我只是搖搖頭,感受全寫在臉上。
週遭的人若有似無的繼續吃了起來,好像不關他們的事情一樣。前方坐得比較靠近的小團體,一個轉著椅子,一個含著叉子,將目光投射在彼此身上,講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佯裝有自信的說說笑笑。
我很想走回座位、想逃離這裡。這邊好陌生、好難受。僵硬的不只四肢,還有每個人臉上勉強擠出的客套笑容。
如果寧琦在這邊的話,她一定會說,『我不管,我的給你吃,你全部都要吃完。』這樣任性的話吧。
好希望她能夠留在身邊,成為我的護身符。可是她已經不見了,一切都消失殆盡了。
我以前沒有午睡的習慣,更何況在這麼陌生的環境裡,根本睡不著。我只能有樣學樣的躺著。雖然閉起眼睛,腦筋卻清楚的轉著。
可以聽見耳後傳來三三兩兩回來的聲音,有些人會刻意放輕腳步,有些人則是相反的用力坐下,像是故意似的,讓椅子發出與地面磨擦的尖銳聲響。
下午我持續著這一成不變的工作。畢竟剪貼檔案是大學生最擅長的事,我一下就完成了,但又不能第一天上班就做其他事,因此陷入了盯著螢幕發愣的窘境。
微微反射出光芒的電腦螢幕,彷彿就是我腦中的鏡子,映出一片覆蓋記憶的空白。好想想些什麼,卻又害怕去想到什麼。在這嚴肅的環境中處處受限,宛如身陷牢獄般的渾身不對勁。我來回看著右下角跳動的時間,恨不得時間快轉一百年。
五點半似乎是夜間交貨的重要時間,所有員工都動了起來。穿著深藍色貨運制服的搬運工來來回回走著,歪著帽子清點剩下的貨物編號。趁這混亂之際,我走往辦公室後門,終於逃了出來。外面的空氣真好,我大口大口的呼吸。
剩下半邊的太陽正要沉入遠山之中,像是求救似的綻放最後的光芒。看著夕陽與這絡繹不絕的車輛,胸口的落寞油然而生。
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夜晚。我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了前一天就進駐的員工宿舍之中。房間內空無一物,除了剛拆好的透明床套與未接上的電視,看不到任何一個會發出聲音的物品。外面好像有一些蟲鳴,不知是夏天的蟬鳴,還是竹結蟲之類的昆蟲叫聲。
員工宿舍是剛蓋好的四層公寓,是這附近最高的建築物。外表貼著青灰色瓷磚,突出而正對道路的陽台,可以清楚看到竹科的入口大門。我的房間位於四樓,往窗外一看,可以看到附近低矮樓房的屋頂。寂寞感與這棟建築物的高度一樣,獨立而又出眾。
我走往陽台,排水孔似乎尚未受過颱風積水洗禮,顯得乾淨而亮眼。瓷磚與宿舍外表的青灰色,從宿舍外緣延伸到陽台底部。
雙手呈現一字防禦的姿勢倚靠在陽台上,圍牆傳來陣陣的冷冽感,終於有時間可以好好放鬆了。下午雖然已經完成工作,卻不敢恣意去做想做的事。深怕第一天上班,就因不專心而在印象上跌了個踉蹌。
學長與寧琦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從這個問題開始,一步一步陷入黑洞似的無底深淵。學長是一個不放棄的人,所以他毫不間斷地對寧琦展開追求。也許不知道我與寧琦在一起的事,只能帶有猜忌的想像我與寧琦的關係,試著不去認清眼前發生的事實。
那寧琦呢?她對學長的感覺又是如何?如果學長真如寧琦所說的那麼討人厭,那寧琦為何還會不斷待在學長的研究室?那一天應該也不會與學長聊那麼久,像是個老朋友。
『你跟學長是什麼關係?』總不能把這麼赤裸裸的想法問出來吧。但是我對學長的了解顯然少之又少,對他們的關係也是。
回過神來,夜已經陷入一片黑,連蟲鳴都停止了,好像聲音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一般。雖然腦中出現很多人事物,但終究只剩下我一個人而已。沒有月色的夜晚,我害怕我忘了回家的路怎麼走,不斷閃爍的只有自己心中的那個無解的問號。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很快地來到星期五。有時候我會覺得我的存在感很低,只因我是個實習兩個月的工讀生,他們根本不需要跟我有上什麼交情,連打招呼都嫌麻煩。有時還會刻意的別過頭去,以避免尷尬的四眼相對發生。
走道還是一樣的狹窄且灰暗,我的座位還是一樣擺著不會響起的手機,主管依舊對我的大學生活感興趣,並且說著『想回去唸書』這一類垂頭喪氣的話語。
而每個星期五是固定進行下午茶的一天。約四點左右,大家有默契的同時站了起來,看看自己手上的表,三三兩兩的走向小會議室。有的同事雖然站了起來,視線卻沒離開過螢幕,似乎是工作還沒做完。
「我們星期五下午都會訂下午茶,是老闆提議的,他希望讓辦公室的同仁更加融洽,一起去吃吧!」
主管用了一副『這可是了不起的福利呢!』的口氣說話,邊整理混亂的桌子,邊轉了轉黏在滑鼠上方的右手手腕。
走進低矮的會議室隔間,我生澀的的站在人群的後面。其中一位比較主動的同事開始分起了飲料,看了我一眼,「啊!我忘記算新來的弟弟,抱歉抱歉。」
但她並沒有真的流露出很抱歉的表情,只是拿出職場上的熟練應對而已。
「嗯嗯,沒關係,我不餓。」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應該很容易被識破吧。
「阿酷,我的給你吃。」主管將拆了一半的蛋糕透明塑膠盒遞給了我,她那剛買的套裝似乎讓她的動作遲緩了一些。
「沒關係,我不會餓,你吃就好了。」我只是搖搖頭,感受全寫在臉上。
週遭的人若有似無的繼續吃了起來,好像不關他們的事情一樣。前方坐得比較靠近的小團體,一個轉著椅子,一個含著叉子,將目光投射在彼此身上,講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佯裝有自信的說說笑笑。
我很想走回座位、想逃離這裡。這邊好陌生、好難受。僵硬的不只四肢,還有每個人臉上勉強擠出的客套笑容。
如果寧琦在這邊的話,她一定會說,『我不管,我的給你吃,你全部都要吃完。』這樣任性的話吧。
好希望她能夠留在身邊,成為我的護身符。可是她已經不見了,一切都消失殆盡了。
我幾乎已經忘了這段實習日子的細微片段。感受不佳的工作場合、一個人獨自待到深夜的陽台、與腦中揮之不去的無解關係,聯合將我禁錮在這逃不出的三角地獄之中,一待就是兩個月。
實習最後一天,我在宿舍內整理房間。草率地將電視插頭拔掉,套上透明床套,掃了地,讓這邊看起來跟新的沒什麼兩樣,把我在這邊出現過痕跡抹煞掉。
電話響了,下意識的接起。只要可以快點離開這個地方,誰打來的都無所謂了。
「你在哪裡?」是寧琦。她的聲音聽起來生動而立體,充滿生命力,將我全身的神經一把拉起。
「在...在新竹啊,準備要回桃園了,東西剛收完。」
「太好了!你還在新竹,我在新竹火車站,快來接我,我等你喔。」
熟悉的聲音讓我有一點開心,卻又有一點困惑。我愣在原地,不太相信剛剛聽到的訊息。手中的掃帚停在半空中,看起來的確像是個問號。
「可是我等一下要回桃園耶,你不用早一點回去嗎?」雖然心底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但又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希望。
「睌一點吧,怎麼了,你不方便嗎?」
好像兩個月前沒有發生那個爭執一般,她不顧一切的跑來找我。雖然內心一直希望這件事發生,但未說明原由的這通電話,反倒讓我害怕了起來。
將我拋在地獄的天使,你為什麼而來?
嘉林
2009-01-30 16:20:11
打得漂亮,打得有香格里拉的味道就夠了 2009-02-01 23:54:20
祝我牛年跑得快?!@@
這個大哥真是的...
我打中文很慢的呢...
版主回應
打得慢沒關係阿打得漂亮,打得有香格里拉的味道就夠了 2009-02-01 23:54:20
第一次看你的文章
訴說著上班的一切及心情
這就是人生的一部份
這就是人生 已經變成我的口頭禪了
囧~ 2009-02-01 23:5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