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11點接到電話趕赴醫院
公公晚間7點忽然呼吸困難
整個脖子以上水腫脹紅.
兩眼瞪大喘得非常痛苦
這一幕讓人心都碎了...............
螢幕上當天的X光比6/10那天的片子多了一大塊癌細胞
這癌在兩天之內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佔了左肺下方
我們面臨了要不要強制治療的抉擇
醫生解釋了插管的痛苦.與不插管隨時有可能過世的狀況.
我們不想他痛.卻沒有人狠得下心放手讓公公走
這決定好~難~好~難~啊~
凌晨時分.

等我飆回家把孩子帶到醫院.
公公已完成插管.

麻醉藥效尚在.終於能靜靜的休息
這一刻.是時候面對現實了.

今年這天同時是公公和老爺的生日.
難得的機率.卻特別得讓人無法承受.
公公的腫瘤破裂引起肺積水
昨天的喘息掙扎
是很難處理的狀況
插了管之後與那台機器成了生命共同體;
有它有呼吸.

沒它就掰掰

~~~~惱~~~~

一早再趕到醫院
插著管的公公眼神清亮的望著我們夫妻倆
公公用力握住我的手.

嘴巴嚅喏著些什麼
受不了父子倆克難的用面紙盒筆談
跑去買了一本9K素描簿給公公寫字
接著跑回北市退休單位處理公公的財務
裡面的人一看到公公的名字紛紛圍了過來
對於昔日硬朗好相處的老同事有此遭遇無不搖頭嘆息
在各位長官同仁的幫助下.勉強順利完成公公所託

事情辦到一半.又接到電話;公公直吵的要回家
但管一拔.公公又得重覆前晚的痛苦且隨時會走
不論身邊子女如何勸慰
也知道拔了管後的痛苦
就算醫生不願意在公公意識清醒下拔管
他仍非常堅持要回家...
我原以為咪爸的驟逝是人間最殘酷的事
望著強烈要求回家的公公
那痛更是叫人無法言喻

強忍情緒鞤著公公寫下他想交辦的事
錢的處置方法.
喪葬事宜.
想要安厝的地點.
要給照顧他的護士紅包等等...
在這倒數時刻
公公仍一一點名一一關照
該找工作的去找工作
該用功唸書的好好唸書
要團結
要和睦
...............
(心裡覺得自己變態極了.冷靜個鬼咧.....)
看到公公吃力寫下:[數月以來.承蒙各位厚愛多多照顧...]
眼淚已經有點不聽使喚
下一句:[神仙難救無命客]
前3個字落下.我已完全崩潰..
這些話遠超出我能負載的重量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替人著想?
能不能不要這麼快就放棄??
請您加油.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