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感覺很痠，特別是在剛剛清醒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夢境的影像還滯留著一些細碎的殘餘物。

起身時順手抓起床邊淺灰色的浴巾。習慣以右腳先落地，然後站立兩秒，體驗著頭暈。是什麼呢？正在掉落的途中。朦朧的視野裡我清楚地聽見，是下墜的聲音。

於是我掛上眼鏡試著尋找。白色的房間寧靜極了，聽見自己的心跳頻率。於是又摘下眼鏡往浴室去，先沖過熱水，再沖過偏冷的水溫，醒了。

就在穿好了白襯衫的那一秒鐘。又來了那掉落。連肚子也不得不發起癢來，我盯著鏡子看自己，卻感覺到失去重心。

腳軟，跌倒了。
卻並不是因為虛弱，也沒有發出害怕或疼痛的聲音。只是感覺缺少原因。

一個依賴著被餵養理由而長大的人，無法假裝沒有所謂。我一直想著。到底是什麼呢，停在掉落的半途？

夢的可怕就在於，你記不得有什麼可怕的地方，卻牢牢地忘不了那種被侵蝕的恐懼和不得不的畏縮。

眼睛到現在還是覺得很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