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A與T在闃暗的走道上

甚至還探進更黑暗的內裡

黑色罩在眼前

前方的空間到底還有多大可以前進

有一種茫然與恐懼

A尖叫起來

也使我顫慄

M突然從光明的空間裡開門出來

告訴我他身體不適要先走

“今天頭暈暈的

讀不下去”

M似乎是這麼說的

M精神是疲乏明顯露出倦態

“保重 身體要照顧好”

無意間我竟脫口而出這樣的話語

夜深了

我聽著古典的氣派的皇家煙火

似乎情緒又高漲喜悅起來

生出一股歡欣與高貴

與這樣寧靜的夜實在衝突

空氣中的分子已經沒有半點溫暖的色彩與亮度

有一種夜的濕涼與晦暗

大地早早失去生機

我竟在體內製造出一股歡娛熱鬧的活潑氣象

與外在的大環境相違

匆匆的白天過去

我依稀記得我在團體前面透過窗戶見到外頭盎然的綠意

我也審視著眼前幾個團體裡漂亮的臉龐

J的腳踝弄傷吧

裹著藥布

散發出一種濃濃的中藥氣味

J還特別問我有沒有聞到

上午我走經公園

見到白色的茶花綻開著

遠遠觀賞著

就覺得這個變調的春季

還是可以有另一種燦爛

我邊走著走著

清晨的書局將鐵門捲開到一半

一位女性工作人員鑽進去打理

外頭站著一名穿著制服的少年學生

等到整個鐵門拉起

那學生就按門進去

成了這一天書店第一個客戶

他似乎有任務在身

馬上詢問起工作人員事宜

我倒是沒啥特別用意

卻也尾隨進來書店

走經書架與書架間的細走道

全是聞到紙本書籍散發出來的味道

書卷氣吧

我猜

我就這樣成了第二個顧客

能在一家店開始營業的時刻進場光臨

似乎有了一種在高山或海邊迎接旭日到來的喜悅與感動

然而我更常是聽到晚安曲響起

店家將燈光打暗準備收場的時刻

跟著人潮散場離去

有一種日落的淡淡不捨與哀傷

W與大狗可以膩在一起如此無間

W就從我身邊脫離開

好像從溺斃的瀕死狀態下掙脫開來

回去到溫暖的窩與親人相逢

大狗如此憨厚忠良眼神和藹

沒有半點人間的善惡的分別

我靜靜欣賞著W與大狗可以依靠可以環抱可以交流

在公車上我行色匆匆也沒多見聞

心裡急著趕換場所

我的約排的太緊密

像是太窄的車路兩車要交會時就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迴旋轉圜

一不小心就卡陷住

我還是最喜歡我回到一隻蛙或龜的單純

可以在水裡只管一個氣與水的交換

藉由泡泡的冒出來感覺體內還有多少氣可以調度

還有氣到底有沒有往身體更內裡走進去

另外在冷池裡突然藉著身體的猛烈刺激

而整個人清醒過來

身體的戰慄更證明整個人的意識可以留在當下

而非在飄邈的夢幻與回憶中

我推著JS寬厚的身體

好像走進大山見到一種粗壯的岩壁

非常壯闊卻又飽富柔軟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

我在JS的身體感覺到一種山的青春與力度

我自然想到易經的艮卦

艮卦講的是少年卻是靜止的

於是我在前方的講話滔滔不絕

無疑便像是對著青山在邀約在招喚

2011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