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求他說話的速度慢下來， 說話的速度在一般人來講是固定不變的， 每個人習慣著自己的節奏， 配合自己的呼吸 ，腦部的運轉，而形成獨特的說話風格。





他意識到人的慣性， 說話當然也一定會產生慣性， 慣性使得人穩定，卻也失去調整的可能性。 當我們照著鏡子， 我們清楚看到自己的五官表情， 但是，我們觀照過我們的聲音嗎？ 我們曾經檢討過：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逐漸變成今天這種說話的方式？







他們要求他再說一遍， 他就像揮鞭過來痛痛抽打， 快速地，又重複了一遍一模一樣的所謂句子。





他們或凝神或疑慮， 在塗改， 在臆測， 用拉丁字母符號，一個連一個紀錄 。







聲音像火車經過平交道， 呼呼轟轟， 咆嘯而過， 看不清楚車窗裡旅客的面容。







他相信「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崩解掣斷， 就像形體一樣。






這他是這樣感覺到的： 站在月台看著地鐵的加速啟動 ，瞬間，形體模糊難辨。













他們要求聲聲慢， 語音有一定的速度， 再慢一點 ，再慢那麼一點， 一點點試試 ，再慢下去，語音都像是牽手環繞的每個個體放開手掌， 潰不成軍了！ 慢到聲音無法融混， 輔音失去了輔音的作用 ，元音也是如此， 成為孤獨的存在。

2008/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