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拿出懷錶， 終於決定要描畫懷錶上的圖案。 金屬銀色閃光的圓盒蓋上，是浮凸出怪龍的造型， 這吸引了他 。安靜無語的他，專注地一筆一筆畫將起來。
差不多完成的時候 ，被老師點名上台 。老師一派新潮 ，要他在墨綠的板子上 ，用粉筆寫一寫什麼是素描？ 這明明是一堂英語課， 老師卻要學生先畫素描。 Peter與所有的學生都一樣納悶不解， 不過再想想， 畫畫總比上英文課好 ，他也看到別人並沒有抗議。



「Peter隨便你寫， 你認為什麼是素描？」


Peter寫說 ：「素描就是將物體的陰影以黑白表示的一種圖。」



這讓老師非常訝異， 多像是教科書上的定義啊！小小六年級的年紀怎懂這些呢 ？老師除了佩服， 還有的就是疑惑與驚訝！





然而， 老師對讀著Peter的圖， 一看他只是用鉛筆勾勒出一隻龍獸的輪廓 ，張著嘴， 前肢是三爪伸前， 沒有後肢， 倒是一個捲曲翹起的尾巴。




老師叫了Peter ，說：「Peter，你寫的所謂素描要有黑白有陰影， 怎麼你的圖都沒有這些呢？」老師於是要Peter根據自己下的定義修改圖， Peter看了看圖， 反倒是走上台， 再度拿起粉筆， 寫了另一個定義。

這回可簡單多了，「素描就是一種圖。」

老師與Peter都會心一笑。





老師無端想起張愛玲的散文：

「我以為文學理論是出在文學作品之後的， 過去如此 ，現在如此， 將來恐怕還是如此。 倘要提高作者的自覺 ，則從作品中汲取理論， 而以之為作品的再生產的衡量 ，自然是有益處的。 但這樣衡量之際， 須得記住在文學的發展過程中與理論乃如馬之兩驂， 或前或後， 互相推進。 理論並非高高坐在上面 ，手執鞭子的御者。」 200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