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14 12:21:05州
朋友啊! 樹啊!
摸著樹枝, 冰冰涼涼, 仔細一看, 看得出樹皮的蒼老! 好像摸著母親的手.
從來不曾擁抱老樹, 那樹枝完全像是失溫的親人---- 好像曾經觸摸過親人絕氣的失溫的身體?! 有沒有這一回事, 似乎已經記不起來了.
我從電視上認出了昔日的朋友,已然在中正機場發聲,與攝影棚連線報導. 然而, 我認得出來任何一棵與我生命相連的樹木嗎? 我一點記憶也沒有了! 這是怎麼回事 ?還是這種記憶與心理創傷一樣, 埋藏得很深很深很深, 根本不容易在此時輕浮的時刻就能喚起?
樹在長大, 在變老 ,如果還認得出來那是你冥想, 欣賞的樹的話, 你是根據什麼, 說那棵樹,與當前這棵樹是同一棵 ?播報政治人物行程消息的朋友,與當時在教室聽課的朋友是同一個嗎? 憑什麼 ?憑著姓名嗎? 憑著長相的肖似嗎? 那個曾經在教室控制著影片的播放的昔日朋友, 戰戰兢兢說著政治人物最新動向, 送著他們離開島嶼.
我看清楚我與樹的關係了嗎? 我是在看清事實? 還是在思考與樹的關係呢? 如果我是在思考人與樹應有的關係, 顯然我不知道我與樹的關係. 因為思考是種干擾, 讓我看不清楚實相 ,回憶也是種干擾.
我看清楚面對鏡頭正經說話, 穿著西裝的播報員了嗎 ?還是我一直有他昔日的影像在干擾呢? 我聽到他聲音的緊張嗎? 我聽到他語句錯亂顛倒嗎? 我聽得到最後他結束的如釋重負嗎? 還是我邊看邊墜入過往, 回想著他的種種, 並且臆測著這些歲月不曾見過他, 他怎會搖身一變, 用這樣的姿態傳遞給我訊息呢?
樹枝橫生, 不往天空發展, 已經被人利用來當座椅的支架, 人們三不五時會聚在樹旁說話聊天, 這天,天冷,我漫無目的亂走, 樹的身旁沒有人, 我坐在樹椅上, 摸著樹枝肌膚, 此時, 我還會去區分彼此嗎? 我還會認為我是我, 樹是樹嗎?2005/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