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我大部分生活在台北的老舊社區。 迎神活動、 鞭炮、 鑼鼓聲都在重要節慶出現。 有時走往河堤碼頭， 會陷在一團迷宮似的巷弄裡， 而在這巷弄裡， 一個轉身， 就可以看到神像。 可以說是走了兩三歩就出現一家廟， 廟大大小小不一定。 這樣的地方又很容易就混合了春色， 幽幽暗暗， 香火縷縷不絕， 引人遐想。 這裡的居民倒垃圾時間一到 ，老小都聚集到巷口， 等候垃圾車的來臨， 然後他們又回到有神像、 有壇位、 有傳說中的春色的巷弄中的住宅去了。


有時候去到東區， 被色彩鮮豔強烈的廣告招牌吸引， 一探頭，就是時尚的服飾店，店的大小也不一而足， 只是裡面不是華麗衣著的神像， 而是展示著漂亮的服裝的塑膠模特兒。 行人依傍走去高級書店喝咖啡、 翻閱暢銷書， 或是在速食店靠窗喝著可樂， 握著筆， 準備著各項的考試。


東區是年輕的， 朝氣蓬勃的。 從地下街走出地面， 看到裝置藝術， 聽到唱片行的流行音樂， 一列捷運劃過， 未曾謀面的網友就出現在出口處， 告訴說他穿著綠色什麼款式的上衣， 拿著漂亮的銀色手機， 穿著閃閃發光的漂亮耳環， 笑得很有自信與你正式見面認識， 然後匆匆忙忙趕赴著另一個活動， 也許是抽空騙著情侶暫時出來見你的。


百貨公司的洗手間 、捷運站的公廁， 很容易引人遐想， 混合了春色。 這裡的遊客一聽到簽唱活動， 也會群聚過來， 拿出最新型的數位照相手機。 當然，流浪漢會警過你不要拍到他們， 尊重他們的隱私， 一如明星的隱私。 我想到一位名氣很大的明星， 參加過公開活動後與朋友在東區閒逛， 突然伸出中指， 被拍個正著， 刊登在週刊上。


這張照片我看了很久。 的確， 在熱鬧光彩的街道店家留連徘徊 ，或看完一場影片， 會突然徬徨起來， 心事荒涼， 火氣很容易升起來， 特別是被人發現自己沮喪、 無力、 頹廢的倦態時。


我還是暫時離開百貨商圈， 看著自己失真的影子忽長忽短， 似乎打死也不離去， 儘是被眾人踩踏過去而一點也不會叫痛。

腦海裡， 留著好幾個青春面孔，漂亮到受不了！ 這是東區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