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09 10:33:17柯三無

與妻中國一遊與新加坡花園往事之四

於彰化肉圓(丸)不遠之永興街有存廢的萬芳戲院,母親在我小學時,曾攜我來看電影,我最記的是「王哥柳哥遊臺灣」(現偶而可見柳哥在螢光幕現身)、「矮仔財與大個仔玲玲」;小時也曾來此看梁山伯與祝英台,凌波與樂蒂主演。劇末「祝英臺」哭墳羽化成蝶時,雙雙翩翩飛舞景象時,有人看的很感動,如小時玩伴杜金吉兄,他告訴我,看了六次,有的人看了十次,真是奇蹟,好戲真會使人沈迷。現萬芳戲院也因電影景氣低迷關閉了。小學時曾至大肚戲院看李翰祥導演,江青主演「西施」,三、四、五年級由追分站坐火車在大肚站下車,行至大肚戲院一起看很高興,而大肚戲院也因電影業不景氣而關門,屋舍毀壞夷平;事物有「成住壞空」定律,實是不虛。

小妹在結婚前我與她前來陳陵路買件類如韓式高腰式成衣。彰化陳陵路晚上燈火通明,衣商叫喊殺價非常其熱鬧。但規模小無法與「常熟服裝城」相提並論,常熟服裝城名為城可見範圍甚大,多大?3.71平方公里!有汽車站設於中,可讓南來北往衣販方便往返載客,服裝城皆為批發商(零賣亦可),水泥建築房屋,聽同事與我說:服裝城賣之服裝是以斤計算(重量),可見之質量(品質)水平低,想至常熟服裝城購衣物,要有此種心理準備,多數為自營商當家、私人經營,買時要小心注意扭扣線頭打結裁剪,是否完整,可能扭扣線頭無打結。我去常熟第一年服裝城很熱鬧(1996),第二年常熟服裝城開始蕭條了,主要受亞洲金融危機衝擊,另者為其他城市競爭者興起,如浙江省寧波市,浙江人於大陸人說是頂尖商賈高手,很會作生意。我曾於常熟服裝城買件夾克,送給丈人,老板告知,他是從浙江寧波來的。

常熟市1999年布店極眾,買滿意布料再請人費工做衣服,很便宜,極划算,要離常熟時曾買滿意布料做套西裝,歸回時於臺北火車站前某大百貨公司比較西裝價格(似是新光三越),於常熟裁布西裝連工帶料,依時人民幣匯率計算不到三千五百元新台幣,臺北市站前百貨公司普通級西裝價格八千元台幣,差異一半不止,令我驚奇,台北西裝是否賣太貴了;如我於台灣成長期(民46年至民70年)時,布商仍很多,我從台灣東北角宜蘭台旭公司歸家返至彰化台化工作,母親很高興讓我進補吃食,吃了很多肉食,一個月內,前於宜蘭所作褲子都無法穿了,只好另請布店裁布,並請裁縫製作褲,前於宜蘭時腰圍29台寸,回家三個月內擴張成33台寸,體重58公斤變成67公斤,母親見我歸家高興極了,可見用多好的食物,讓我進補。雖此事已是三十年前的事,而回憶之際,猶感暖意浮存心頭。

在新加坡花園居住時,假日也曾走過常熟「海虞北路」二樓保齡球館下方一樓(中國銀行斜對角)閒逛,看位中國婦人手中拿著一本佛經在看,我向她借閱,一看竟是簡體字版「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可明視中國佛學未滅,經「文化大革命」肆無忌憚破壞後,自我意識已逐漸抬頭,私人判斷分別已慢慢興起,前毀壞廟宇,經信眾聚資漸漸興建而起,此亦將促成中國民主思想興起;保齡球館一樓,都是零售商,大陸說「個體戶」販售衣服(江蘇秋艷服裝為之代表,於1998年方塔街也有一家秋艷店面),小商品如指甲剪、皮包、皮鞋、化粧物件、扇子、衣服、針線包、梳子…等等,識知情況,可見中國私人販售商品已慢慢紛紛而起,已漸轉至私有化小店經營,但小商品零販售常更換老板,一段時間過後老板就更換了,使我感到是否僅是一批貨販賣而已,售盡即無貨了,小錢經營,就是台灣所說:賺一票即跑,無長期經營打算;也就是要買時要細心觀察貨品是不是完美無缺,否則日後想更換時求償無門。

我在此地買件「雅鹿夾克」,送給父親,時是1998年二月底,父親時患癌疾經手術兩年半以上後再復發,於「大肚」中醫診所就醫,出外時穿上夾克,想到父親一生為兒女操勞,從未穿上體面衣服,父親常穿件夾克,淺黃色很單薄,這件雅鹿夾克是全毛料,極柔軟,毛品細緻,價格初起350人民幣,後賣我290人民幣,前雅鹿夾克販賣地點極佳,位於保齡球館一樓中央,至為顯目,可惜生意不好,經常無人降臨看衣服,可能售貨太貴關係,我看了好多次才買,當時常熟市工人月薪600元人民幣,剎那要花費一半以上薪水,可能正常人無法接受此價格;惜父親穿不到半月就往生了,至今我尚保留這件夾克,父親去逝時很多衣物,都放於台鐵追分火車站鐵路宿舍,於鐵路宿舍被夷為平地時,最後不知淪於何人手中?看到這件夾克就彷彿見到父親,每回憶起父親音影,至今仍感痛惜潸然不已。

中國常熟建電廠工事時,面對父親癌症復發,父親末段歲月半年內,昏昏沈沈躺於床上,恰逢亞洲金融危機休假一月,可在旁照顧,但僅能眼睜睜的視父親遠去,無可奈何之至。常思至父母與我們相處時間實要珍惜,要把握每分每秒替父母分憂解勞,父母健在實是兒女最大的福氣。

時僅五年左右,連續面對父母妻女生離死別,我又遠去大陸江南工作,需往香港啟德機場轉機前往上海虹橋機場,坐公司大眾VW汽車,歸回常熟,工作地點變化極大,時間空間轉換巨大下,直覺人存在何其空幻,虛渺不定,父親於我心中永是強者,竟會極快遠離而去,父親省吃檢用過一生,生活過的比一般人清苦,物質加工皆已作,小時我看他做木屐、書桌、櫥櫃、矮凳不止,種菜挑糞尿澆菜,直想節省生活開支,未期也自植蕃薯葉自吃,這樣生活態度亦無法長壽,人活著僅是一口氣而已,太脆弱了!父親葬禮儀式完成時再返回常熟時,走在街角購菜食,心頭杳杳盪盪,有如夢中霧裏行走,父母都往生了;直感功名錢財取得要之何用?死亡之際前所積聚財物已成一片虛無!生前積聚皆為他人使用,留下為何?生前留下物質錢財,可能演致禍端!使後世子孫為之爭奪,上演重復不斷的人生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