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8-22 23:48:17koone
沉默的哀悼
語言能傳遞的訊息畢竟有限。
最近實習工作可說是進入白熱化階段,隨著新生、舊生的註冊、轉出入學都讓暑假閒涼的訓導處加快工作速度。為什麼最近都要留下來加班2-3個小時,實在是因為組長的母親去世,喪假時的工作就由我們臨時代打。
今天他來時眼睛腫的像核桃,埋首公文如故般辦事,我就坐在他旁邊打公文。來來去去的老師、幹部與他交換幾句哀悼,手機響了大概也是弔唁,起先他還是笑笑面對,等到人聲寂靜後開始掉淚。
無聲的哭泣,亦不曾哽咽,只是淚水不斷湧出,他的手帕提起拭去放下再提起放下,若不是因為坐他旁邊,恐怕也不會發覺。
當時滿腦子的話卻一句也派不上用場,如果是西方人就好了,還可以說說很遺憾等等之類,偏偏中國人的情緒轉向總是不易,想說些安慰的話卻擠不出來。
敲打鍵盤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好像要掩蓋這時的困惑、哀傷。我努力回想,當初祖母死時父親顫抖哭泣的背影,在那時我又做了什麼。死亡的氣息借著啜泣、冥紙灰圍繞在場每個人,父親第一次在我們面前掉淚,當他轉身以發抖的被對我們時,我們仍是一句話也沒說,母親靜靜走來待在父親身旁,以沉默分擔他的悲痛。
今天我也是低頭打著公文,悄悄遞送紙巾,以沉默代替我的哀悼,也許這比較符合中國式的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