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ace Maker】凝雪。　　──贈砃凌。


他走過一片白茫。
屋簷層層疊疊，積雪。烏鴉腳印甫烙上，那個時間。

「雪停了！」
總司走過的時候，聽到某間屋裡傳來一聲驚呼。
反射性的回頭，看見女孩從窗子裡探出的臉蛋，短髮。

其實知道不該在天冷時出門──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裡，對身體不好。這道理，他聽某個男人說過幾千次幾萬次幾億次。
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笑了。
路邊賣烤年糕的老伯推車出來，擺好木炭架好鐵網，就像過往數十年一般。
『土方先生！那個！我要吃那個！』
『……總司，我們在趕時間。』
『拜託嘛──』
『……』
『土方先生──』
『……老伯，一份年糕。』

有人說思念像是春櫻、總在一時萌發後迅速凋零，有人說思念像是美酒、淺酌即能溫暖身心。
「其實思念是烤年糕的香味吧？」微笑低語，「下一次他的詩集名稱…建議用年糕香好了。」

──＊＊──＊＊──

「沖田先生，怎麼突然想烤年糕啊？」聽話的搬來鐵架，小鐵疑惑的問。
總司吊兒啷噹的笑一如往常，「就突然想吃啊，你要不要？」
「嗯…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又要去聽人彈琴？」眨眨眼，總司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老成神情，小鐵不好意思的抓抓脖子，點頭。
小鐵離開的時候，年糕香已經落在雪上。
看著年糕漲大漲大，總司有那麼點恍神。
他想起昨晚自己偷溜到男人的房間，裹著男人的棉被睡覺時──偷偷的懷念著的年糕香。
他有男人房間的鑰匙，這件事男人一直不知道。

『喂。』
『啊？』
『不去加件衣服躲到房子裡，反而坐在這幹嘛？』
『看下雪啊。土方先生也一起來吧。』
『你要懂得照顧自己。』
『反正你會照顧我嘛！』
『……這麼肯定？』
『嗯啊，我相信就算你死了，也會從墳墓裡爬出來幫我披外套的對吧？』
『…那記得棺材不要釘死，還有不可以火化。』

細細的雪開始飄了。
總司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約好了。」
數三聲卻不敢回頭，因為他知道自己除了漫天白雪外，什麼都不會看到──就算約好了又怎樣？

一、二、──


三。


看吧看吧──外套在哪你又在哪？


「笨蛋。」淡漠的嗓音驟然響起，一個重量壓上肩頭。
總司愕然回頭，「……不是說三天才會回來？」
挑眉，「我答應某人，連墳墓都必須爬了。」

有淚湧上，但卻沒有落下──可能是因為天太冷，直接凝雪在眼眶。

「……太寵孩子可不好。」
「我不一直都這樣？」
「好像是吧。」隨著年糕香，笑意擴散擴散──「要不要吃年糕啊？」
「說到這、你要吃年糕我沒意見──但是別偷溜到別人房間偷睡別人棉被，還在別人棉被裡吃年糕……」
「不可以嗎？」
「……」
「哎呀，就跟你說太寵孩子不太好嘛。走，一起去你房間棉被裡吃年糕。」


《完。》
──＊＊──＊＊──


──☆紫楓羽．花袖子
　　04．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