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17 19:19:00紫楓羽
【SD】Before Peace
【SD】Before Peace
仙道因為左臂中彈來到這裡已經是第七天。
七天裡，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獨自坐在廣場旁曬曬太陽，看著眼前醫生、護士或是病人腳步紛亂的跑進跑出，偶爾看到幾張熟面孔，他會微笑的打招呼。
「又亂跑。」淡淡的聲音是從身後傳來，三秒後，那人在仙道身邊坐下。
「可你也都知道我在這啊，這不算亂跑吧！」仙道將視線對上那人的眼。
他別開頭，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
「倒是你流川，有點不對勁噢！看看人家這麼忙碌，你卻還坐在這裡悠閒。真不像是你這個工作狂會做的事。」
流川白了他一眼，對他有些無聊的取笑不予置評。
仙道灑然一笑，接下來的十分鐘，兩個人就這樣靜坐看著前方。
安靜下來可以聽到很多聲音，腳步聲，有輕的重的、滴血聲，有快的慢的、哀嚎聲，有男的女的……
「我要走了，你慢慢發你的呆吧。」流川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白袍。
仙道瞇起眼看著陽光下的他，「那件袍呢？」
流川投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很顯然地不懂他這毫無頭緒的問題。
「開刀時被我血弄髒的那一件。」仙道補充。
「丟了。」他的口氣是一副你那什麼蠢問題。
似乎真的是個蠢問題呢──仙道撓了撓頭，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問。
流川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剛剛才到達載來傷患的吉普車。
仙道也站了起來，「你忙吧！我去看看櫻木那傢伙有沒有好一點，那傢伙昨天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可要去好好取笑他……」
「他死了。」流川的腳步倏地停了，四周的聲音好像隨著他的腳步停下也全部暫停。
仙道呆住了，很久以後，他只能艱澀的丟出一個問題，「什麼…時候的事？」
「三個小時以前。」流川沒有轉過來，仙道看不見他的表情，「傷口被細菌感染，沒有資源，我們救不了他。」
流川的步伐重新邁開，用跟以往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速度消失在仙道的視線裡。
也許是不相信──總之，仙道來到原本櫻木躺的那張病床，只是那個時候，病床上躺的是另一個中年傷患了……
負責照顧這一區的護士晴子看到仙道走了過來，眼睛還是紅咚咚的，「仙道，櫻木他…」
「我知道。」仙道的聲音有些沙啞。
晴子又哭了起來，嗚嗚噎噎的聲音隱沒在傷患的痛嚎聲裡。
「他走的…還好嗎？」
「嗯，」晴子吸了吸鼻子，「臨終前他全身發燙，一定非常不舒服的…但是他連哀嚎也沒有，只有對流川醫師說了一句……」
──狐狸，這可不是你的錯啊！少自以為的把責任往身上攬啊。
──＊＊──＊＊──
「流川……」他在原本是櫻木的病床旁找到他，那時候流川正直勾勾的盯著那張床。床上的傷患早已睡著，也許是因為痛吧！那男人的眉間蹙得緊緊的，不時，還會有幾句囈語。
流川看是仙道，就往外面走了出去，他知道仙道會跟上，而仙道也確實這麼做了。
兩人先後在早上坐著的石階上坐下，「後面的路打通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後方去接受比較完善的治療。」
「所以…我要離開了？」
「嗯。」流川淡淡應了一聲。
這反應讓仙道接不下話，他總覺得流川應該說些什麼──不，應該說是他希望流川對他說些什麼，好比我會想你之類的話，不過…怎麼可能嘛。
仙道自嘲的笑了。
看向前方的流川沒有發現仙道在笑，只是緩緩的又開口，「你…傷好了之後又要上戰場吧？」
「是啊。說真的，我現在真的有點想念神奈川的海岸了。」
「你一定可以回去的。」流川的口氣輕輕的，但卻很認真。
「……櫻木的事你沒有錯。」
流川搖搖頭，「只要我們能多留他一天…半天也可以，現在就可以把他送到後方去了。」
仙道皺眉，「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不，也許我們可以用點鴉片來降低他的疼痛然後……」
「櫻木他不會要的。」仙道硬是扳過流川的肩，兩人視線對上，然後仙道用更重更深的語氣說，「他不會要這樣的。」
流川愣了一下，然後撥開仙道的手，把自己的臉埋進手掌間，「我有點怪怪的…」
仙道無法想像，這樣子的流川，究竟被迫承受了多少死別？
那個晚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陪著彼此，直到凌晨第送傷患的車到達，流川才站起來，「以後好好保重……別忘了你這條命我也有功勞。」
「流川，送我個紀念品吧。」仙道喊著。
流川想了想，倏地問，「沒記錯的話，你是…孤兒嗎？」
「是啊。」仙道聳聳肩，笑容倒是很平常，「我跟你說過啦？說我生下來就被丟在孤兒院──」
「那，這給你。」流川遞給仙道一條布。
仙道接過來，發現那是一條白布──上面綉滿了紅色的圖案，他認得這東西，隊上幾乎每個兄弟都有一條，但他從來沒有問過這是什麼。
「這是千人針，由一千個不同的女人在白布上用紅線，一人一針的縫成的，她們說可以…」流川遲疑了一下，「閃子彈。」
其實沒用吧？仙道知道流川看過多少軍人手中揣著這布在痛苦中死去──仙道一笑，「謝謝你，我相信。」
流川點點頭。
「這是你老家給你的護身吧？拿了我還真不好意思呢……」
「反正，我也用不上。」流川最後看了他一眼，「仙道，你自己小心。」
仙道離開那個地方後，兩個人再也沒有碰面。只是有時候，會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時空裡想起對方──
在日本政府宣布無條件投降之前的三天──當然仙道永遠不會知道祖國投降的事了──那個總是笑得溫暖的仙道，在和煦的陽光裡倒下，親耳聽見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子彈貫穿了千人針。
那時候流川正喝著晴子送來的茶。
日本戰敗他已經有預感，那時候他心裡想著，也許回國後該去神奈川走一趟，或許可以看見那個人在海邊發呆……
流川笑了。
在日本政府投降的消息傳來的、當下。
《完。》
──＊＊──＊＊──
看了一堆戰爭史實的片子，任性的想表達反戰心情──
第三篇仙流寫二戰了 >_<+
──☆紫楓羽．花袖子
04．05．11
仙道因為左臂中彈來到這裡已經是第七天。
七天裡，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獨自坐在廣場旁曬曬太陽，看著眼前醫生、護士或是病人腳步紛亂的跑進跑出，偶爾看到幾張熟面孔，他會微笑的打招呼。
「又亂跑。」淡淡的聲音是從身後傳來，三秒後，那人在仙道身邊坐下。
「可你也都知道我在這啊，這不算亂跑吧！」仙道將視線對上那人的眼。
他別開頭，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
「倒是你流川，有點不對勁噢！看看人家這麼忙碌，你卻還坐在這裡悠閒。真不像是你這個工作狂會做的事。」
流川白了他一眼，對他有些無聊的取笑不予置評。
仙道灑然一笑，接下來的十分鐘，兩個人就這樣靜坐看著前方。
安靜下來可以聽到很多聲音，腳步聲，有輕的重的、滴血聲，有快的慢的、哀嚎聲，有男的女的……
「我要走了，你慢慢發你的呆吧。」流川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白袍。
仙道瞇起眼看著陽光下的他，「那件袍呢？」
流川投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很顯然地不懂他這毫無頭緒的問題。
「開刀時被我血弄髒的那一件。」仙道補充。
「丟了。」他的口氣是一副你那什麼蠢問題。
似乎真的是個蠢問題呢──仙道撓了撓頭，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問。
流川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剛剛才到達載來傷患的吉普車。
仙道也站了起來，「你忙吧！我去看看櫻木那傢伙有沒有好一點，那傢伙昨天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可要去好好取笑他……」
「他死了。」流川的腳步倏地停了，四周的聲音好像隨著他的腳步停下也全部暫停。
仙道呆住了，很久以後，他只能艱澀的丟出一個問題，「什麼…時候的事？」
「三個小時以前。」流川沒有轉過來，仙道看不見他的表情，「傷口被細菌感染，沒有資源，我們救不了他。」
流川的步伐重新邁開，用跟以往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速度消失在仙道的視線裡。
也許是不相信──總之，仙道來到原本櫻木躺的那張病床，只是那個時候，病床上躺的是另一個中年傷患了……
負責照顧這一區的護士晴子看到仙道走了過來，眼睛還是紅咚咚的，「仙道，櫻木他…」
「我知道。」仙道的聲音有些沙啞。
晴子又哭了起來，嗚嗚噎噎的聲音隱沒在傷患的痛嚎聲裡。
「他走的…還好嗎？」
「嗯，」晴子吸了吸鼻子，「臨終前他全身發燙，一定非常不舒服的…但是他連哀嚎也沒有，只有對流川醫師說了一句……」
──狐狸，這可不是你的錯啊！少自以為的把責任往身上攬啊。
──＊＊──＊＊──
「流川……」他在原本是櫻木的病床旁找到他，那時候流川正直勾勾的盯著那張床。床上的傷患早已睡著，也許是因為痛吧！那男人的眉間蹙得緊緊的，不時，還會有幾句囈語。
流川看是仙道，就往外面走了出去，他知道仙道會跟上，而仙道也確實這麼做了。
兩人先後在早上坐著的石階上坐下，「後面的路打通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後方去接受比較完善的治療。」
「所以…我要離開了？」
「嗯。」流川淡淡應了一聲。
這反應讓仙道接不下話，他總覺得流川應該說些什麼──不，應該說是他希望流川對他說些什麼，好比我會想你之類的話，不過…怎麼可能嘛。
仙道自嘲的笑了。
看向前方的流川沒有發現仙道在笑，只是緩緩的又開口，「你…傷好了之後又要上戰場吧？」
「是啊。說真的，我現在真的有點想念神奈川的海岸了。」
「你一定可以回去的。」流川的口氣輕輕的，但卻很認真。
「……櫻木的事你沒有錯。」
流川搖搖頭，「只要我們能多留他一天…半天也可以，現在就可以把他送到後方去了。」
仙道皺眉，「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不，也許我們可以用點鴉片來降低他的疼痛然後……」
「櫻木他不會要的。」仙道硬是扳過流川的肩，兩人視線對上，然後仙道用更重更深的語氣說，「他不會要這樣的。」
流川愣了一下，然後撥開仙道的手，把自己的臉埋進手掌間，「我有點怪怪的…」
仙道無法想像，這樣子的流川，究竟被迫承受了多少死別？
那個晚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陪著彼此，直到凌晨第送傷患的車到達，流川才站起來，「以後好好保重……別忘了你這條命我也有功勞。」
「流川，送我個紀念品吧。」仙道喊著。
流川想了想，倏地問，「沒記錯的話，你是…孤兒嗎？」
「是啊。」仙道聳聳肩，笑容倒是很平常，「我跟你說過啦？說我生下來就被丟在孤兒院──」
「那，這給你。」流川遞給仙道一條布。
仙道接過來，發現那是一條白布──上面綉滿了紅色的圖案，他認得這東西，隊上幾乎每個兄弟都有一條，但他從來沒有問過這是什麼。
「這是千人針，由一千個不同的女人在白布上用紅線，一人一針的縫成的，她們說可以…」流川遲疑了一下，「閃子彈。」
其實沒用吧？仙道知道流川看過多少軍人手中揣著這布在痛苦中死去──仙道一笑，「謝謝你，我相信。」
流川點點頭。
「這是你老家給你的護身吧？拿了我還真不好意思呢……」
「反正，我也用不上。」流川最後看了他一眼，「仙道，你自己小心。」
仙道離開那個地方後，兩個人再也沒有碰面。只是有時候，會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時空裡想起對方──
在日本政府宣布無條件投降之前的三天──當然仙道永遠不會知道祖國投降的事了──那個總是笑得溫暖的仙道，在和煦的陽光裡倒下，親耳聽見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子彈貫穿了千人針。
那時候流川正喝著晴子送來的茶。
日本戰敗他已經有預感，那時候他心裡想著，也許回國後該去神奈川走一趟，或許可以看見那個人在海邊發呆……
流川笑了。
在日本政府投降的消息傳來的、當下。
《完。》
──＊＊──＊＊──
看了一堆戰爭史實的片子，任性的想表達反戰心情──
第三篇仙流寫二戰了 >_<+
──☆紫楓羽．花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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