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29 pm05:54


前幾個月外甥的老師給她幾隻蠶，
倒讓人回想起小時候自己也有過的類似經驗。

發現養蠶好像是小學生經常有的一項課外活動，
總是無預警的瞬間同步發生，
一夜之間每個人都有，
然後，就必需到處搶葉子。

外甥們的也是，
明明都將養一陣子了，還這樣瘦不拉幾的。

一回下了課去接她，
望著尚未關上的學校側門，問道「你不是沒葉子了嗎？」
奇怪，養的人又不是我，怎麼這麼關心。

然後兩個人去學校摘，她指點的幾株桑樹都是秃的，
可不是，只靠大家都知道的地點，一定會斷糧的，
你永遠不知道它們要成天吃到什麼時候。

「你同學們呢？你不是說他們都養的很肥？那葉子是哪裡摘的？」
「我不知道啊，好像有的是用買的。」
「不能請她們也給你一些嗎？」我實在是擔心棉花棒盒裡的小傢伙。
「我今天有要到一點點，某某都不告訴我去哪裡摘。」

講到這裡就有點生氣，
小孩子對同學那麼小氣做什麼，
難道大爺我就沒辦法了嗎？

小時候自己養的也曾經斷糧過，
那時對植物的常識還不夠，分辨的功力也極差，
異想天開摘了一種那時覺得很像的葉子回家餵，
它們大概也是餓壞了，使勁的吃了一陣，
當然後來都拉肚子給我看。

可現在不同了，我會判斷樹皮、葉脈、葉緣還有花果，
在自家公司常散步的廠區裡發現好幾株桑樹，
加起來有數十株，每株都比人還高，最老的幾要達三層樓，
無政府狀態的到處長，草坪上、圍牆邊，完全沒人管，
每片葉子肥厚厚的巴掌大；

慎重的上網確定了特徵，
摘一些暫時試看看，
它們吃了沒問題才讓人鬆一口氣，
所以後來供貨者就是我了，
還放話要她去學校說，沒葉子的找我，
我看公司裡那些給她們全校的蠶吃都沒問題。


……


在此同時，我似乎也回到那個會盯著盒子看的小學生；
看它們在盒裡逐漸恢復應有的白胖身形，
脫去用來咀嚼葉片的口器（怪哉，這個動作小時候居然沒發現）
吐絲成繭，再成蛾破繭，振翅求偶，
交配後在一夜之間產下幾百顆卵，
看那些卵自鮮黃轉為深紫；

說實在這個階段我暗自心驚，
只養了五支不到就每個階段都看到是很好，
但幾百顆卵都孵出來可就讓人笑不出來了，
將它們丟掉也不是我樂見的下場，
所以頻頻詢問她有沒有人要接手，
後來總算有人願意全部接收。

真不知道一個小學生養那麼多能做什麼，
但總算讓人鬆了一口氣。


......

這種戲碼應該會長久的演下去罷，
也許哪天家裡還會有小朋友這麼做，
但現在不管是庭院裡的或是長在路邊自生自滅的桑樹都不可能逃出我法眼，
再也不會像小時候那般餓壞蠶甚至弄錯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