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打包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任務是清冰箱，晚餐吃了奶油麵，餡料有奶油牛奶麵粉玉米粒火腿片蘿蔔絲，麵是義大利長麵和台式麵線各半，呈盤後灑上三島香鬆，不錯不錯。

    聖誕夜大家齊聚在米歇爾家，米歇爾和弟弟阿踢是義英混血，英國媽媽凱瑟琳定居義大利二十多年了，這個冬天和兒子飛來西班牙過節。米歇爾是我的中文家教學生，在羅馬學簡體中文，說的一口充滿捲舌兒兒音的中文，好歹我也是正港的台灣人，繁體字可以倒著寫，刷子沒有兩把也有一把，不怕誤人子弟。

　　米歇爾一頭染色的紅髮，個性也和頭髮顏色一樣爆炸，說英文義文法文西文，喝醉了就講些顛三倒四的中文，夢想是到中國教英文，到阿根廷和他的兩個朋友開間酒吧結婚，然後合領養一個中國小孩等等。和米歇爾的認識歸因於安立奎，我們初認識的萬聖節隔天，安立奎在MSN上邀請我一起去朋友家吃飯，原因是室友們都去旅行了，該朋友孤單寂寞冷，廣邀大家來家裡喝酒吃飯－想當然爾該朋友就是米歇爾小姐。

　　我和凱瑟琳說你有個很特別的女兒，凱瑟琳說她知道，她的女兒小時候朋友不多，討厭變動的她很需要友誼。我笑說她的確很會讓朋友感覺親近。話說當時我們在酒吧裡射飛鏢，米歇爾正忙著和熟識的酒保聊天，此行目的就是為了送聖誕禮物，拆完禮物兩個人又是大笑又是貼臉擁抱，我和凱瑟琳媽媽看了相視而笑。

　　聖誕夜這一桌，義西混血的米歇爾和阿踢，室友法畢雅和阿烈是墨西哥人，安立奎和單捏耳也是墨西哥人，加上我，歐美亞洲都有代表了。凱瑟琳媽媽掌廚，前菜是脆麵包填蕃茄料、我做的起司馬鈴薯，還有一道令人驚艷的醃料烤磨菇，主菜是烤雞，配上安立奎的歷歷分明炒飯（不是我在說，這炒飯還是應該要歷歷分明中帶點黏性才對啊）還佐以一種加有柳橙肉桂等香料溫熱的紅酒，據說是英國聖誕節特有的飲料，讓我想起東歐聚餐時也喝過，據說也是聖誕節特輯。甜點是混有許多糖粉的戚楓蛋糕。這幾個朋友都是螞蟻，安立奎常說他需要糖來冷靜自己。冬至隔天我在聖馬米公寓做了紅豆湯圓，豆類做成甜點對於歪國人的衝擊太大，明明裡頭的糖分已經讓我舌頭發麻，單捏耳和安立奎的吃法是一口蜂蜜一口紅豆湯圓。

　　飯後就是聖誕禮物時間，我收到米歇爾學生的相框，附有一張我們在某次迪斯可聚會時的合照，下面用中文扭寫著我和我的好朋友，好好好儒子可教也。撲克牌時間，在紅酒白酒香檳啤酒的作陪下，我還是很順利地教導大家玩牌七，多國人玩撲克牌簡直是國際交流會，才知道原來撲克牌還有這麼多玩法。大伙邊聊邊玩，西義英文齊出，直到凌晨三點相約明天中午同此地共進午餐後各自解散說再見。獨自走過聖馬可廣場時，幾天前的積雪還未完全消融，地上微微結著霜，空盪的聖馬可廣場的天空聚集著許多星星，一抬頭就認出那個永遠的獵戶座，一路他他他踩著自己的腳步聲回家，路邊的溫度計標示著零度也不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