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03 23:54:45小潮

訊息 74

四周一片靜默,只有呼嘯的風聲,包圍住他們。
「達也…」
茂驚訝的說不出話。
「Katsu,不要裝了,你這個佔據茂身體的惡魔!」
在達也堅定的眼中,彷彿映出眼前這人臉上微妙變化。
「你總算沒讓我失望。」
一字一句,從茂嘴裡發出,正是那令人恐懼,稚氣嗓音。
「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好久不見啦,真高興你沒忘記我。」
不同於平時的茂,臉上盡是輕視笑容。
「來吧,把你發現的一件一件告訴我。」
雙手交叉至胸前,一附看好戲樣。
「你巧妙的製造假訊息,引開我們的注意,再殺死太一。雖然你用冰改變太一的死亡時間,卻忽略了遺留在他身上的鹽粒。」
達也緊盯住他,不想錯過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只是依然冷漠。
「你利用與太一的關係進入他家中,殺害他後,將屍體放在浴缸,用大量冰塊蓋上,借以把死亡時間延後;為了不讓冰塊融化後破壞屍體外貌,而在之上灑鹽降低溫度。」
冷漠的眉梢動了一下。
「然後你去製造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算準時間再把太一屍體帶到公司,佈置第二現場。之前太一被推下樓梯時你已在現場查看過,很清楚知道死角在哪,根本不會被發現。」
停頓一下,他輕輕嘆口氣。
「至於那些冰塊,只要再離開時澆上熱水,很快的在天亮前就會融化留光,把鹽一起沖走。」
「不錯不錯,連這個也想得到。」
Katsu邊拍手,嘴角掛著冷笑。
「只是你沒注意到仍有少許鹽粒留在太一身上,讓我們發現這些線索。」
「下一個呢?」
對於完全是不關己的態度,達也真感到不可思議。
「前田先生的是很簡單,你是前去過他家,很清楚內部陳設,只要找個晴天,很輕易能放火」
或許,不是這件事,太一根本就不會死…
達也腦中不斷浮現這個念頭。
「依前田先生的陳述,你知道當時主謀物部已經死亡,原本該結束整個計劃的你,又得之物部有個兒子,因此把矛頭全指向他,尤其…」
說起來自己也有責任,一想到太一的臉,達也越來越氣自己。
「尤其當你知道那個人就是我們身邊的太一。」
「哈哈哈,有趣有趣,的卻是這樣。」
「你以城島社長兒子的身分約出太田先生,或許你們談了什麼…你在酒中放入安眠藥,在藥效發作時將他丟入河中淹死。然後島崎先生也是,把他約在公寓頂樓,推下他…你很聰明,一開始就要擺脫茂的嫌疑,讓他受傷,打恐嚇電話給他,方法很簡單,只要預先錄好,再設定音響與電話的定時就可。」
達也閉起眼,很慢很慢的開口。
「其實一開始你並不打算殺人吧。」
「嗯?」
「後藤先生是自殺的,在你們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飛殺他們不可?」
Katsu冰冷的表前變了,是種憤怒。
「而且…你一直很小心不傷害到其他人,對前田先生是在女傭外出,家中只有他一人時動手;你打電話要綾乃離開太一,甚至往後對她的攻擊,其實都是為了不讓她受更大傷害吧。」
「我恨啊。」
那種憤怒的眼包含怨恨,全表現出來。
「23年前的我只是個孩子,我只是想多了解關於我父母的事,因此我找上後藤,爸爸的好朋友,但他害怕我是想報復他,竟然在我們約定的時間前自殺了,還留遺書,詳細紀錄以前他們所做的…我要報仇,在他的脖子刻上我的名字,我要告訴他們所有人,我會把他們全部殺光。」
「那太一呢?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也要殺他?」
一陣短暫沉默,Katsu再度露出冷笑。
「因為我喜歡。」
「你…」
再也忍耐不住,達也對他揮出拳,卻被閃過且反壓在牆上。
Katsu雙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
「我不想殺你,但你都知道了。所以…掰掰。」
不斷加重的力量下,達也怎麼也無法動彈。
「你…殺了我後…要怎麼做…?」
「Katsu的任務已經結束。我會把身體還給茂,不再出現。」
「真的?」
「真的。」
達也輕輕閉上眼,不再掙扎,慢慢失去意志。
碰。一聲槍響回盪。
「夠了喔,放手!」
是昌宏,站在門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最驚訝的還是達也。兩人相約的事明明沒有其他人知道。
「我跟蹤你們很久囉!」
仍然驚訝中,他注意到原本掐住脖子的手以鬆開。
面前的,是無助的”茂”。
「我看見太一了…」
「茂?」
「太一躺在血泊裡…他微笑的告訴我..要我照顧綾乃…我…我不想殺他啊…」
他哭了,眼淚不停從面頰滑下。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為什麼…」
發瘋似跑出小屋,昌宏並沒攔住他。
錯愕的達也,久久才回神來。
慢慢走到門邊,外頭是一片東京難得一見,清澈的夜空。
「你不去追他嗎?」
昌宏聳聳肩,緩緩走出。
「今天天空真漂亮。」
對著他的背影,達也深深一鞠躬。

那天,是我最後一次看到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