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22 18:03:59艾苡

午夜零點。逆轉的時空,被世界遺忘角落,她來了。
依舊拖著一身疲憊。
來的途上,月亮試著跟她打聲招呼,她卻冷漠地將她拋在腦後;唯一允許陪伴她的是路燈,第101支,第102,第103……第120……到第200支路燈。

PUB異常的安靜,所謂「異常」,指與一般普遍而言,認真歸類,這間PUB屬於安靜轄管,或者,冷寂會更貼切些。
  
一杯Martini,如常。
  
“It’s unfair!”她低咒著,”unfair”含著濃烈的忿恨。
  
「fair?從造物者創造人類開始,就沒有所謂的fair,要,就自己去拿!」遞給她一杯Martini,牠冷笑著。
  
月還是跟來了,在忘了關上的窗邊窺視著。她晃動著酒杯,冰塊也晃動著,眼睛轉動著,世界也轉動著,只有時間,靜止,不動。
  
紅色的液體在杯裡流竄,冰的;那麼流竄在她體內的紅色呢?
有股想割開動脈的衝動。
像讀了心語似的,牠遞給她一把精巧的刀,小小的,薄薄的,精緻得不像樣,似乎可以隨著脈到達她唯一還知道自己活著的地方。
  
她盯著閃動月光的刀刃,眼睛淚了起來。
  
難道她這輩子都要活得那麼充滿激恨?她當然知道她沒有怨的權利,即使再如何覺得委屈不公平,身為平凡人的她,無資格怪罪造物者,於是,只好任由仇緒纏束自己;嫉妒早已腐蝕她的內心,至死方休。
  
牠走出吧台,從背後圈住她,右邊的爪貼進她左邊的心臟,幾乎要陷了下去,下顎靠著她的肩,在耳邊吐氣若蘭。
  
「外套脫下,給我。我幫妳!」舌,在她頸邊游離。
  
「幫我?你不是說要靠自己?」
  
「我是另一個妳啊!妳忘了?」牠吃吃地笑。
說的也是,她忘了曾許諾牠,給牠屬於她的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轉身,讓兩條舌交纏;之後,她褪下外套,看著牠蛻變成她,並消逝在夜幕之中。
  
她一口灌下剩餘的Martini,冰的紅色在她嘴裡竟有種腥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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