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說呢?你知道的..」「嗯嗯嗯,然後呢?請繼續說。」這樣的對話,常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你知道的」像是一個通關密碼,不言可喻,盡含了一切”默契””了解”以及躲過語言思路中的障礙,使交談可以繼續進行的可能。

只是,我想其實「嗯嗯」應答的那方,大半時間並不是很知道,或者也並不確定這個「知道」在對於此談話中占有多重的意義?如果要「知道了」才能繼續進行談話,可是聽者希望知道的卻是接下去的內容,他就有可能敷衍對方,回答”知道”,如果此「知道」在接下去的談話中,佔有很重要的意義,那麼一連串的「其實不知道」將使說者發現聽者因為無趣而發呆滴落的口水。

但是假設聽者不只”知道”,而且他所知道的遠超過說者的認知,那麼再接下來的談話中,說者可能會轉換他的身份,成為聽者,而聽者一躍成為那個出面陳述的人。

我忍不住想起所謂的課堂報告。

語意不清的課堂報告,在一陣高深莫測的解釋之後,每個人各有想法。有人慚愧自己不讀書,所以聽不懂;有人想著自己的心事,不在乎;有人認真讀過書,礙於同學愛,不好扯對方面皮,若是遇上寬宏有量的教授,用自己的學識跟經驗,把語焉不詳的報告拿過手,再調成一道好菜,供上了桌,仍是有十足可觀性;若遇上教授接受了”你知道的”,在自己心中打了底,那麼,這個”你知道的”,就真的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