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3-09 21:18:56大三元

長媳的歲末迎新(八)


 在噗媽的催促下,噗噗上樓迅速準備打牌事宜,從拿出麻將牌跟墊子到煮咖啡,放音樂,其他人則於二十分鐘後在牌桌前現身。

 按著麻將規矩,先擲骰子定位然後發籌碼....

 有人說要看一個人的個性只要讓他喝酒或打麻將立刻知道,我其實很同意這個說法,尤其是跟這人能不能成為好朋友,上述二者絕對是可信度相當高的測驗法。

 我可說是出生在一個麻將家族裡,爸媽姑姨叔伯嬸婆等都是麻將愛好者,其他就算不是愛好者的也會,還聽說當我話都還講的不是很好,字也認不得幾個時就被老爸抱上牌桌,手指頭指著老爸的牌說:「爸,這是三萬,你還有兩個紅中。」老爸立刻發出噓聲:「不可以講!」現在想來,當小時候大人們誇我聰明,說我還沒進幼稚園就認得那麼多字,其實這些字都是從麻將桌上學來的,哪是真的聰明了?為此,我對麻將啟蒙甚早,不過家教嚴格的關係,就算懂得,學生時代也沒機會碰觸,到日本後認識噗噗後,他成了我的日本麻將的啟蒙先師。

 日本麻將規則比台灣麻將多的多,困難度也高,話說要向困難挑戰,所以我就愛上日本麻將的玩法,其中最中愛的理由莫過於因為「忍」,一張牌可以改變全局的哲學。

 噗大妹夫個性拘謹有禮,凡事一板一眼,腦筋生硬,上了牌桌也是這般,轉牌應變極慢,總是輸的多,簡單說來就是牌技甚差。

 噗小妹夫是業務員,聽說受其父的影響,除了麻將外還喜歡賭馬,堅持麻將撲克牌等不賭無趣,簡而言之就是賭性堅強,加上偶而要與客戶或上司應酬過招,牌技好自當不在話下,更讓我頭疼的是挨的住氣,不論手氣如何不順,總能忍,忍守,一有機會就反攻。

 噗噗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了,撇去是領我入門的師傅,高中大學時代的飲酒費用都靠麻將,就可知道段數不低,只不過這兩年年紀一大,鬥志降低不少,再加上身為大哥的關係,好像多了點慈悲心情,不怎麼想贏錢,因此這組員裏,他純交際的心情居多。

 我是個性衝動認真又好勝,就算把個性擺一旁,牌技已經夠差了,又不愛輸錢,上了牌桌當然就專注無比....

 這晚,按著過去的經驗,噗大妹夫一圈下來沒胡過一次,噗小妹夫緊守池城跟我不相上下,噗噗手氣極好,檔都檔不住,而我為了扳回劣勢,不是在極早時段主動出擊,就是中盤後採取打安全牌的戰略,不斷的轉牌,不斷的尋求新契機,若非摸到改變命運的牌,這局就盡量跟著安全下莊,期待新的開始,反之,若是造就一手高點數的好牌,也就跟著冒險了。

 「大嫂的牌技好像年年有增進啊?」噗小妹夫說。

 「她確實進步好多。」噗噗摸了張牌,不忘說:「槓!」

 「嘻嘻!承蒙誇獎!我的最高境界指標可是招待麻將!」

 「大嫂要招待誰呢?」噗大妹夫認真問。

 「美國總統!」我逗他。

 「美國人會打麻將嗎?」噗噗問。

 「不知道,不會的話哪天有機會我教他們!」我又亂扯,眼睛瞄著大家丟掉的牌,腦子想著要單腰好還是忍一下做成單腰平胡的好。

 「吃!吃好了!」兩巡過後噗噗出聲。

 我心跳加快一拍,參考他扔的牌跟吃的牌,顯然跟我槓上了,本人目前可是單腰平胡還外加混一色,怎麼辦呢?

 我算了下籌碼,預料自己尚居第二.....

 完了,摸到危險牌了...我暗佇....當下猶豫起來。

 想了幾十秒,不知是否年紀大了,雖然不捨,還是決定放棄一手好牌...

 接下來平安無事,結果這局流掉,等我看到噗噗的牌時,心中直是慶幸自己忍的對,天啊...她老兄青發白板各三張,紅中兩張,要是我堅持手上的牌,當場就被胡個大三元....

 「嗯嗯,大三元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自摸或胡的。」我不認輸的說。

 「唷,妳果然進步了,這單隻的紅中竟然能不打。」噗噗說。

 「哼,當我是初學的嗎?」我得意的說,其實心中早已捏了把冷汗。

 這一晚,麻將直到隔日清晨才結束,勝負就不說了....年假在此畫下句點,我這個長媳的歲末迎新任務也終告結束!

 躺在床上,闔上眼,險些被噗噗胡個大三元的那局想來仍是心有餘悸﹔要是前幾年,應該會因為不忍捨棄眼前的好牌鋌而走險,末了反而大敗吧!

 想到這裡不由得會心一笑,該高興米沒白吃,年紀沒白長,只是也嘆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自摸到人生中的大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