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絕情弱

2011-10-30 21:04:07柏毛蛋

僕たちが戀をす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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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熊熊想到的，好煩。

BGM

坂本真綾─僕たちが戀をす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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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說什麼！！！」

因為還不到社團時間的關係，足球隊的休息室裡一個人也沒有，空蕩蕩的。即使如此，峯岸那傢伙還是比出噤聲的手勢，一臉神秘兮兮地對我發出噓的聲音。

「我說的都是真的啦，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麻里子大人那裡拿到的情報。」

「麻里子大人？」

「就是教理科的篠田女王啊。」

「你是說那個把硫酸鎂和硫酸鈉加在牛奶裡面做實驗，結果讓學生回去拉肚子拉了一個禮拜的篠田？」

「不然還有誰？」峯岸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著我，感覺像是我問的是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不過其實我真正驚訝的並不是峯岸跟篠田女王熟到可以叫麻里子大人的程度，而是篠田為什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這一點都不重要啦。」

「我覺得很重要啊。」

峯岸氣得像是想把他脖子上那個礙眼的耳機拿下來砸我的樣子。「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到重點啊？重點不是在於從誰那裡知道的，而是橫山喜歡的人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轉學生這件事。」

「而且還是從非洲回來的歸國僑胞。」

「會說嘎嘎烏拉拉的鳥語。」

峯岸的表情像是被迫吞了十幾杯苦茶一樣。不過也是，一想到那傢伙像魷魚絲般的微卷爆炸頭，還沒事就會冒出一堆不知道是不是人類語言的話，我就覺得自己的表情絕對比年初被迫去跳高空彈跳還要難看。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這是一個好問題。」峯岸裝模作樣地摸摸自己光潔的下巴。「這樣吧，我們把北原找出來，打他一頓，叫他滾遠點，怎麼樣？」

「我覺得這聽起來比較像是校園霸凌。」

「那我們跟麻里子大人拿一點氰化鉀放到北原的飯裡，毒死他怎麼樣？」

「這是殺人吧。」我無奈地對他嘆了口氣。「我說，你的腦裡難道就只有這種犯罪的東西嗎？」

「喂，指原！」峯岸終於受不了不斷反對的我，他把一年到頭都掛在脖子上，實際上使用次數根本就少得可憐，外型非常漂亮，也保持得很乾淨的耳機扯下來，不滿地丟過來。「你到底是想怎麼樣？沒聽過戀愛就是戰爭嗎？想要贏得戰爭最快的方法，就是消滅敵人啊。」

「不是這樣子的。」我手忙腳亂地接住耳機，微弱地提出反駁。「我從來都不把我對橫山的喜歡，當成是戰爭。喜歡一個人，難道就必須佔有對方不可嗎？如果橫山真的這麼喜歡北原的話，我想，我可以祝福她的。」

峯岸突然沉默了。

那張受到學校裡許多女孩子喜愛的娃娃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休息室裡安靜的，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操場上，田徑隊準備開始練習前的訓話聲，和朝著休息室而來的紛亂腳步聲從沒有關緊的窗戶竄進來。夏天帶著一點濕意的風裡，有一股還沒完全凋謝的薔薇香氣，夾著幾片葉瓣，穿過窗戶的隙縫，落在峯岸的腳邊。

然後他看著我，輕輕地嘆氣。「指原，你真是個傻瓜。」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我毫不在意地笑著。

老實說橫山喜歡誰，對我來說並不是特別的重要。

雖然那傢伙留著一頭奇怪的捲髮，還說著奇怪的語言，臉上還有雀斑，可是只要喜歡著他的橫山能夠感到幸福，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畢竟對我而言，真正重要的，只有橫山的笑容而已。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升上二年級之後第一次的社團時間。那天下午，盛放的櫻花如雨般地飄落，美麗的粉色花瓣幾乎佔據整個跑道。橫山跟在比她還矮一點的隊長高橋後面，靜靜地走過來。

「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球隊經理，橫山。」

「大家好，我是一年A班的橫山由依。」那一天，橫山穿著夏季制服，淺藍色的短袖襯衫，露出白皙細瘦的手臂。沒有染色，看起來髮質非常漂亮的黑色長髮簡單地束了一個馬尾。鐵灰色的裙襬和深紅色的領帶被風微微吹起，橫山彎著眼笑，輕輕壓住裙襬下端，非常有禮貌地對我們鞠躬。「以後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我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彷彿就要窒息了。

或許是因為那天的櫻花雨太美了也說不定，橫山站在那裡，白皙的臉龐顯得格外柔弱。我不得不偏過頭，把視線從橫山那雙被黑色長襪包裹住，纖細而筆直的小腿上移開。

「喂，指原你這傢伙！」然後峯岸突然在我的耳邊發出可怕的吼聲。「你看橫山看呆了嗎？快把垃圾桶給我移開！！！」

「啊，抱歉。」我後知後覺地發現裝著從操場上掃起來的花瓣的垃圾桶，歪了一邊，突起的那端正壓在峯岸那雙嶄新漂亮的白色球鞋上。「我不是故意的。」

「你這傢伙要道歉也先把垃圾桶拿走啊！」

周圍的人突然爆出如雷般的笑聲，連隊長高橋也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們兩個。而橫山只是輕輕地勾起嘴角，揚起一個和微彎的眼睛有點相似的漂亮弧度，望著這裡，沉靜地笑著。

那個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遭受到強烈撞擊般地疼痛著。

我想，我是喜歡上橫山了。

「什麼？指原你這傢伙在這種事情上未免也太開竅了吧！」當我把這件事告訴峯岸的時候，那傢伙非常沒禮貌地這麼回答。「一見鍾情這種事情，真是太不適合你。不行，我不能接受。」

「等等，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話嗎？」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峯岸捂著耳朵不斷地重複著。現在是中午休息的時間，教室裡只剩下少數幾個自己帶便當不需要到食堂去的人。雖然人數不多，可是那些聚集過來的視線還是讓我忍不住尷尬起來。

我用力地推著峯岸的肩膀，壓低聲音。「夠了吧！怎麼說都是我的初戀，你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

「什麼？初戀！」峯岸驚訝地眨著眼，可是還是識相地壓低聲音。「你這傢伙也太純情了吧，什麼一見鍾情的初戀。……等等！你之前沒談過戀愛的話，怎麼會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橫山？」

我對他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沒談過也聽過看過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光是看柏木和宮澤談戀愛，就可以連愛情小說都不用看了。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那兩個人還要肉麻噁心的情侶嗎？」

「這個嘛…」能言善道的峯岸也難得地露出不知道該說是還不是的表情。「你這麼說其實也沒錯啦。」

「所以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這不是很簡單嗎？」峯岸理所當然地反問著。他漫不經心地撥撥額前的碎髮，可愛的娃娃臉上少見地出現思索的神情。為什麼我好像隱約聽到教室外面傳來女孩子的抽氣聲？然後峯岸微微瞇起那雙比女孩子還要漂亮乾淨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我。

「告白吧！」

「什什什什什什麼？你再說一次！」

「告白啊。」他笑嘻嘻地重複著。「指原，喜歡這種事情，又不是默默地放著就可以的。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如果不讓對方知道的話，那跟不存在有什麼兩樣？喜歡對方又不告白，跟坐雲霄飛車不把眼睛張開有什麼兩樣？」

「這個比喻太奇怪也太多餘了吧。」而且我就是那一個坐雲霄飛車的時候不把眼睛張開的人。

「是嗎？我以為這樣會比較好懂。」

「一點也不。」

「反正，就是這樣。」峯岸完全不理會我猛烈的吐槽，他突然用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讓我的便當盒至少跳起二、三公分高。「絕對是這樣沒有錯，指原，去吧，去告白吧！」

在峯岸熱血沸騰地說著的時候，我似乎聽到隔壁趴在桌上的河西輕輕地說了句，白癡嗎。

告白嗎？我光是想到橫山沉靜的笑容，就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不，光是想著就讓我呼吸困難，我根本連好好地說完橫山的名字都沒有辦法。告白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果然比高空彈跳還要令我為難吧。

「指原。」

「幹嘛啦。」我轉過頭去，狠狠地瞪著那個打斷我難得的少年愁緒的兇手。

峯岸那傢伙可憐兮兮地垮下嘴角，眨著他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哀怨地抓著自己剛才非常帥氣地拍在桌上的右手。「我的手好痛喔。」

「活該！快去找保健室阿姨安慰你吧，她一定很喜歡像你這麼可口的小弟弟。」

「指原利乃，你怎麼不去死。」

「你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雖然我們最後並沒有得到什麼有意義的結論。反正高中男生就是這樣子，每天都進行一些沒營養的對話，周而復始。明知道沒什麼意義，卻還是不斷重複著。因為，這就是青春吧。

所謂青春就是，把那些成為大人之後，不會做的事趁現在全部完成。

包括再也不會出現第二次的，這世界上無以倫比的初戀。我按著自己心臟的位置，緩緩地吐了口氣。以後的指原，或許再也不會這麼單純的喜歡上一個人。只是喜歡她的笑容，只是喜歡她站在身旁的感覺而已。只要那個人輕輕地笑著，就好像是整個世界的全部。

這麼簡單，只是因為喜歡而喜歡。

於是我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把襯衫整齊地紮好，領帶也重新打了一個漂亮的結，朝橫山的方向邁開腳步。「橫山學妹。」然後戰戰兢兢地開口。

「我喜歡妳。」

我終於還是，綁著繩子，從一百多公尺高的高台上，跳下去了。

因為我只是無論如何都想讓她知道而已。我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聲音也明顯地顫抖著，喉嚨像是被火燒著一樣地疼痛。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只是想把自己的這份心意，清楚地傳遞給她。不想讓自己後悔，就只是如此。

「我喜歡妳，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喜歡妳。」

橫山露出微微驚訝的神情，輕輕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我的話。當她直直地望過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臉又不爭氣地脹紅。「謝謝你，指原前輩。」

她會不會覺得我太唐突？她會不會覺得我太輕浮？她會不會覺得我剛認識不久就告白太隨便？這些問題，這個時候才像是網路傳輸突然變得通順似地大量下載到我的腦中。如果被誤會該怎麼辦？現在想這種事情似乎已經太晚了。我忍不住懊惱。可是橫山只是看著我，沉靜地笑了。

這個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到哪裡去。只好維持著立正的姿勢，把目光投在距離的橫山鞋尖只有幾公分的落葉上。葉面上有被踩踏過的鞋印，我看著那不知道是哪個人的鞋底紋路，努力讓自己思緒和呼吸冷靜下來。

「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

然後橫山她，溫柔地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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