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05 12:32:12KKMAN

Angel and Devil 前傳 (五)

當Louis在棺木裡清醒時,只覺得他的大腦像是被濕悶的霧氣所包圍,昏眩、虛弱,他伸手撫向現在身體上刺麻痛覺的來源,卻在指尖上感到一陣濕潤,Viggo的警告果然成真,傷口再度裂開了。

他深吸口氣,試著推開上方的棺蓋,卻驚愕的發現,他居然連完成這個最平常舉動的力量都沒有,他更用力的推了兩下,但那棺蓋上像是壓了大石般,聞風未動。Louis有些驚慌,傷口綻裂的感覺再度襲向他,他不停的踢打著那塊緊密的木板,卻只是讓這舖滿厚絨的棺木發出幾聲悶響。「Vig…..」Louis的口中只能發出微弱的呼喚,冷汗不停從他額間留下,恐懼的發現,他被自己關在這個睡了快五十年的棺木中。

突然,棺蓋被從外部掀了開來,Louis瞇著眼讓瞳孔適應突然變化的光線,一雙強而有力的手伸進他的身下,將他贏弱的身體抱出這狹小的空間中,那陣低沉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細聲呢喃:「別怕,我在這兒呢!」Louis為得到了救贖,微微的輕呼出口氣,舉起手,將手無力的繞過Viggo的頸項,並以臉頰輕輕的在那寬闊的胸前撫蹭。

Viggo小心的將Louis抱到主臥室中兩人共享的那張大床上,輕著手,將Louis那件寬鬆的睡袍前襟敞開,看著那又裂開的傷,他只能心疼的嘆聲氣,低聲責備對方:「固執的像頭驢子一樣。」但Louis卻只是輕笑了幾聲,沒有回答。

看著那嫣然的笑靨,Viggo也忍不住隨著他低聲一笑,搖搖頭,在手臂上劃出一道傷痕,並將那滴著血的手臂,移向Louis的唇邊。但Louis只是輕舔著,並沒有如Viggo預期的開始從傷口上吸飲他需要的血量,Viggo以右手輕彈了一下Louis那柔美的額:「還玩,你再不喝血,今天就甭想站的起來。」

Louis搖搖頭,輕輕將Viggo的手從他的唇上推開:「你今天不也還沒有進食,不要因為我浪費太多體力,你的獵食方式會讓你比我更需要這些血。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Viggo抿著唇看了Louis一會,舉起自己的手,從手臂上吸出一滿口的鮮血後,封上那道傷口,彎下身,將口中飽含生命的血液餵進Louis的唇內,在看見那喉部肌肉因吞咽的起伏時,Viggo的唇上捲起一個略有邪意的笑:「在你身上花費的體力怎麼能說是浪費呢?不管是以哪一種方式。趕快恢復你的體力,今晚,你會需要它的。」在Louis唇上一吻後,Viggo將手指撫過Louis身上那又漸漸癒合的傷,確定這兩個傷口不會再度併裂後,他站起身,離開兩人的家。

Louis靜靜的躺在這張與情人共享的大床上,唇上盡是甜蜜的笑意,拉過Viggo的枕頭,側過身將它捲在自己懷中,深吸口氣,熟悉的味道讓他胸口更是盈滿喜悅與滿足,是啊!他得趕快恢復,已經浪費兩個白日讓那些柔軟卻無生命的厚絨陪伴他沉睡的身體,下一次的黎明來臨前,他只想枕著那寬厚的胸膛,讓那有力的手臂緊擁著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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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平日的習慣,腹中強烈的飢餓感迫使Louis必須先一步找尋覓食的目標,如果在這種狀態下先見到David,他懷疑自己能否有足夠的意志力去抵抗對方頸側動脈的引誘。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Louis像道暗影默默的往中國城走去,這裡是唯一可以金錢換取血液,但卻又不會啟人疑竇的地方,如果他夠小心的話。他走進街角一家不起眼,看來有些髒亂的家禽店,門口掛著一個簡筆畫著公雞的圖樣,雖然那店主已有刻意清洗掩飾店內宰殺禽纇時的血腥味,但哪怕只有一小滴早已乾涸的血漿,也躲不過吸血鬼敏銳的嗅覺。

那穿著黑色塑膠圍裙的店主看到Louis,也沒多問,只是粗略的以濃厚的中國口音問一句:「和之前一樣?」

Louis點點頭,沒有多說。

那中國男子立刻回過身,從一旁的鐵籠中挑了隻肥美的公雞,抓著牠的翅膀揪出籠子,俐落的將牠長頸往後扳下,拔掉頸上幾撮細羽後,以一把尖銳的短刀劃開這隻公雞的咽喉。原本還在咯咯尖叫的公雞,突然沒了聲音,但牠還是努力的鼓著胸,本能的想從那開裂的口子中吸進空氣,但這只讓牠身上的血更快速的流出身體,奔向下方一個已呈半滿的碗中。

Louis想避開眼,但卻又焦慮的看著公雞胸口的起伏越來越慢,那店主似乎也注意到手上的動物即將死亡,他放下手中還在微微踢著腿的公雞,將那碗中的血倒入Louis遞給他的一個水瓶,旋緊壺蓋後,將水瓶還給這位自稱患有怪病的顧客。

Louis接過水瓶,丟下一筆足夠買下籠子裡所有公雞的紙鈔後,迅速離開。轉到一條陰暗的巷弄內,他急忙旋開水瓶,將裡面仍溫熱的血液倒入口內,雖然腹中飢渴難當,但是那股禽類的腥味仍使他幾欲翻嘔,他忍著喝完這維生用的鮮血,深呼吸幾次壓下反胃的感覺後,立刻離開中國城。

剛喝下的血液已足供他可以迅移到最近的牧場,他挑了隻小羊,從那薄軟的頸部取得那隻可憐的獵物可以提供的所有血量,在造成其他騷動前,Louis又迅速離開牧場回到曼哈頓區。

見過David,Louis幾乎又是趕忙著離開那間工作室,他跑去買了些食物與日用品,回到家,將這些東西擺在一個大餐盤中,放在Claudia暫住的房門外,輕敲房門,提醒對方他準備了食物。

果如預期,Claudia並沒有出來應門,Louis笑了笑,走上那通往外面的樓梯,推開樓梯後那扇沉重的石門,又重重的將它關上。

聽到關門的聲音,Claudia一時還不敢貿然打開房門,她將耳朵貼在木門上,確定外面再沒有其他腳步聲後,才怯怯的解開門鎖,小聲的將房門往內開啟。

當Claudia看見門外那堆的像做小山的餐盤時,她愣了一下,那上面不但有一份熱食、各式的餅乾點心、一瓶牛奶、還有一個不知包了什麼的紙袋,紙袋下還壓著一本書,書頁裡夾著一張紙條,與一朵仍帶有露水的玫瑰,她蹲了下身,從書中抽出那張紙條,娟秀的筆跡仍未全乾:

Claudia,
很抱歉必須讓你暫留此處,對於造成你的不便,還有你家人的掛慮,致上萬分歉意。這段期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請得便告知,我會盡量為你準備。我並不清楚你平時閱讀的喜好,所以請諒我擅自為你選了『飄』這本書,希望它能陪伴你度過白日的時光。
Louis

拿著紙條,Claudia猶疑的看著餐盤,拿起紙袋輕輕搖晃著,卻無法確定裡面究竟裝了什麼東西,她小心的打開,竟意外的發現裡頭是一件嶄新的洋裝,她愣了下,唇上卻忍不住浮起這兩天來第一次出現的笑容,將洋裝放回袋中後,端起這個沉重的餐盤,走回房裡,再次鎖上房門。

房門再次關上後,Louis才從客廳小酒吧旁現身,聽著房內細細傳出餐具碰撞的聲音,心裡總算鬆了口氣,他微笑著拿出前幾天尚未讀完的書,半躺在沙發上,靜靜享受這一天終於得到的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