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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鄉》// 湊佳苗(湊 かなえ) 著 // 王蘊潔 譯 // 皇冠(2014) // 試讀

鄉愁不一定是對故鄉的懷念，有時可能是夢魘。

禁錮在島嶼內、島嶼外的人質呀，他們的故事是什麼呢？

故鄉之於你有何種意義？可能是過年被強迫回去的地方，沒網路、交通不便的所在，也可能是風光明媚、空氣清新的田野鄉間，或許是在隔壁的鄉鎮，像走廚房般頻繁往來的處所。無論如何，能稱為故鄉者，想必藏有自己陳年的記憶和祕密，而湊佳苗《望鄉》中六篇故事的主角環繞著同一個故鄉「白綱島」進行，你可以說這本書是白綱島遊子的美麗與哀愁。有別於《藍寶石》短篇集，《望鄉》中的人物因故鄉而有地緣關係，每個短篇也不再意圖以各角色輪流擔任第一人稱，來混淆讀者的視聽，而是在故事情節直接設謎題，我想也是為了擺脫被人評論為寫作方式一成不變詬病的原因。

與故鄉有關的故事，就有「人情」和「家庭」的枷鎖，在人口不到二萬的白綱島，隨著產業的沒落，人口逐漸外移，有些人想離開卻無法走，有些人不想離開卻被迫出走他鄉，《望鄉》中的故事地點雖然是在白綱島，但其實可能放在任何一個稱之為故鄉的地方。無論是〈橘之花〉中離開島而成為知名作家的姐姐、為了照顧母親而留在家鄉擔任教職的妹妹；〈夢幻王國〉中想逃離豪宅，卻從這個坑跳進另一個泥淖的女兒；抓住夢想〈雲絲〉揮別小島上流言蜚語，卻揮散不了人情壓力的新生代歌星。因為親情的糾葛和相互著想這種意念的錯落，使得故事中的家人，常常做出為他人著想的錯事，六篇故事中就有五篇是與母親有關的故事，湊佳苗對於這類親情的落筆恰如其分。

除了親情之外，短篇集的另一個重點是「霸凌」的猖獗，無論是對孤兒寡母負面的另眼對待、其情可憫的母親殺人犯、學生間的霸凌，在白綱島、在未成年的學生之間，霸凌的責難程度被淡化，更進一步被視為理所當然，湊佳苗透過故事中的角色轉述罪責輕化不可接受的觀念。即便這些晦暗的人情世故難免令人喪氣，但每篇的結局還是偏善的，有種一切到最後還是會好轉的勵志結局呀！

個人比較喜歡〈海星星〉和〈石像十字架〉這兩篇，前者是故事橋段比較出人意料之外，而且也想一睹海星星到底是什麼樣特殊的景象，這篇也作為書封設計的意象來源；後者是湊佳苗帶出日本在德川幕府時期發明出「踏繪」的儀式，這種為了辨別基督徒進而殺之的歷史典故；加上對於『加油』這兩字，在不同人的心中聽起來可能變成具有殺傷力的器械的新穎解讀。每個短篇，多少都帶給我新的發想和思考點。

其實想想，我們似乎把「故鄉」掛上貞節牌坊，一只能等候遊子歸鄉、二不能過度開發，留給遊子一個純樸的好家鄉，但對於那些自始自終沒有離開故鄉的人呢？無法與時代潮流前行的當地居民，若能自給自足還說的過去，但進一步開發或歸劃完善的生活條件，為何要容他人置喙呢？近期蘭嶼設7-11一例，可供大眾再次思考「本位主義」的盲點問題。「那你們自己搬回島上生活，繳納稅金啊」故事如是說。

＊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