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7-25 14:18:42希瀨 kisechan

【短篇】漁鬼(二)

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逃過一劫,阿魯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逕自爬上岸幾乎費盡所有力氣,現在的他只想快點回家洗澡,然後倒頭就睡。
想不到柴來的警告成真了──那水鬼的目標,可能從頭到尾只有鎖定阿魯一人。
阿魯拖著溼透的身軀離開河邊,蹣跚地摸黑回家。
回到家後,他很快地點了盞油燈。阿魯全身虛脫倒在草蓆上,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那水鬼帶走,連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覺精神耗弱,整個人快要死了一樣……
阿魯這時才察覺到,衣服裡面有塊硬梆梆的東西,長方形,很像是塊木頭。
翻個身,那塊不明的東西就從衣襟裡掉了出來。
阿魯很疑惑自己身上怎麼會有這玩意?看起來應該是縣太爺所使用的令牌,但這塊長方形的令牌黑漆漆的,上面雕刻了許多阿魯從未見過的怪異文字,彎彎曲曲的像似小溪裡的蝌蚪。
「這……該不會是……」
在他沉到水底之前,那卑鄙的水鬼的確塞了一塊東西在他的懷裡!
「那水鬼的東西……!」
阿魯當然不懂水鬼把這東西塞給他有啥用意,最後他將這塊鬼令牌藏在枕頭底下,因為阿魯有種預感──那水鬼會來找回這東西。

當夜,阿魯躺在床上一直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有個吵人的細碎聲音不停在外面作響,使得他無法入睡。
有蟬鳴、牛蛙叫就已經夠他受了,到底又來什麼鬼東西吵得別人不得入眠啊!?
「啪嚓、啪嚓、啪嚓!」
阿魯猛然起身,因為那聽起來,像是人的腳步聲。
而且那足音很沉重,慢慢地靠近阿魯家門口,不斷地來回踱步。
阿魯爬下床,提著油燈,躡手躡腳來到客廳的大門,這時那腳步聲卻停了下來。
「叩、叩──」
阿魯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退後三步,現在要他去應門也不是、躲回房間裝做沒聽到也不是,他只能坐在板凳上打顫,接下來再看看這不速之客的反應如何,再做隨機應變吧!
「漁夫……這是你家沒錯吧……」是一個年輕卻有點低沉的男性嗓音,繼續說:「喂!漁夫,給我出來!你快給我出來啊混蛋……還我令牌!」
阿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水鬼!他果然來要那塊木頭了!
可是現在就把那令牌還給水鬼的話,會不會未來又發生像他同樣遭遇的事?
阿魯相當忐忑不安,於是把油燈放在木桌上,他打開了大門。
當門一打開時,水鬼駱淩不給阿魯說話的機會,便衝上前掐住阿魯的脖子。
「嗚……!」
「為什麼你沒死掉!?為什麼你不給我死掉……我等了這麼久,你竟然……你竟然還活得好好的!」駱淩氣得火冒三丈,對著阿魯怒吼:「還要我厚著臉皮跑回來跟你要回我的鬼令牌!」
「嗚……你……放開……」阿魯的手想用立拔開駱淩蒼白的雙手,可是駱淩的力氣凌駕於身為活人的阿魯之上。
此時,阿魯家門前的低矮樹林傳來一陣恐怖的吼叫聲,聽起來像是狼嗥、又像是山猴淒厲的哭聲,逐漸傳遍整個山野,彷彿有個巨大而未知的生物在黑夜中甦醒──
駱淩驚訝地鬆開了雙手,兩眼直直瞪著外頭漆黑的樹林。
阿魯慶幸自己還沒失去意識,瞧見駱淩奇怪的反應,不禁好奇的反問:「……那是什麼聲音?」
駱淩卻氣急敗壞的回答:「漁夫!你快點拿出我的鬼令牌!快一點!!」
「為什麼……」
「魑魅魍魎聞到我的味道追過來了!再不拿出鬼令牌,你我都會遭殃!快去拿出來!」
阿魯乖乖地跑去房間拿出駱淩的鬼令牌,在客廳的駱淩已經將木門栓上了。
他看見駱淩鬆了一口氣,往後一坐坐在板凳上,但轉頭一見到阿魯,駱淩的神情又變得猙獰起來。
「把鬼令牌還給我。」駱淩伸出手,一副討債人的凶狠模樣。
阿魯把鬼令牌緊緊握在手中,他說:「這可以還給你,但你要向我保證,不再抓人當替死鬼!」
「漁夫,你頭殼壞去啊?我可是水鬼耶!我也想快點投胎轉世,做個活人的啊!」
「可是……你這樣隨便抓人,反而會讓村民不敢靠近那條河。」
「所以我只能抓你當我的替死鬼啊!」駱淩小聲補上一句:「……快點還給我啦。」
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感到丟臉而臉紅,阿魯瞧見駱淩蒼白的臉頰上竟出現泛紅。
仔細觀察,這水鬼其實還挺年輕的,可能死的時候才二十出頭吧。
身穿白色且輕薄的長袍,黑色及肩的長髮,如果皮膚不這麼蒼白,猛然一看倒也像個活人──像是常在市集裡看到的弱智瘋子,就是這鬼模樣。
「……幹啥一直盯著我看?」
「我在想,你怎麼全身上下都是乾的。」
「他奶奶的!那是因為我從閻王殿那裡馬不停蹄地跑回來,就只為了這塊鬼令牌!」
「你沒這東西會怎樣?」
「不能去投胎、還會被魑魅魍魎吃掉!剛才你也聽到了吧,那就是魑魅魍魎出沒時發出的聲音!」
阿魯又看了手中這塊鬼令牌,又看看駱淩的表情……不像在騙人,也許這塊令牌的確有某種可以保護人的力量,不,應該說是保護鬼……
「好,我可以還給你,但你要發誓,不再隨便亂抓人……」
「欸!你這漁夫很囉唆耶!」
駱淩一步向前,抓住阿魯握著令牌的右手,在腕部使勁一捏,阿魯只聽到關節發出微微的「喀啦」一聲,手指便鬆開了令牌,不偏不倚掉在駱淩應接的右手上。
當下阿魯以為自己的右手腕被駱淩捏到移位,他嚇得目瞪口呆──那可是他用來捕魚殺魚的寶貴右手啊!!!
駱淩將鬼令牌藏在他的衣服裡,一邊微笑一邊離開。
「哼,傻子……」駱淩轉頭道別,露出陰險卻頑皮的表情說:「明天再見啦……除非你還有膽來。」
「啥……」這可不是一件好消息啊,臭水鬼。
阿魯左轉右扭自己的右手腕,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一樣能夠靈活的上下前後左右轉動,說不定那喀啦喀啦作響聲只是水鬼作勢嚇嚇他的。
「是做惡夢吧……我該好好睡個覺了。」阿魯再度栓上大門,提著油燈回房,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躺回床上。

隔天凌晨,阿魯特地起了個大早,帶著他的捕魚工具繞到較遠的大河川捕魚,然後直接到市集處理再販賣。
「阿魯!你又去那條河川捕魚啦?」昨日那名帶著孫子來買魚的婦人又來光顧阿魯的攤子,她隨意望一望攤上的鮮魚,但看到某個地方時,婦人的目光卻定在那不動。
阿魯問:「怎了?這些魚是在另一條河捕的,不過還是很鮮美喔……」
「你的右手腕怎麼瘀青,黑了一圈啊?」婦人吃驚地問他。
這時候,他才驚覺他的右手腕像是瘀青般黑了一大圈,若更仔細觀察,那瘀青像是人的手印……
「這、這不要緊!」阿魯向婦人解釋:「這是早上我去捕魚,不小心被魚網勒到瘀青啦!」
「你要多注意一點啊!傷到手什麼都不能做呢……」婦人開始碎碎念。
「是、是!」
SnOw* 2007-07-26 00:21:30

噢噢ˇ似乎還沒到BL的部份啊(拍肩)
希瀨瀨瀨(撒嬌)快點嘛~~(迷:你少噁了)

不過....雖然有水鬼
可是整篇文卻毫無陰森可言說(歪頭(心中言:是錯覺嗎?))
算了ˇ總之我很期待噢下一篇要快點(叮嚀)

版主回應
呵呵,大大別急別急~
下一篇很快就會出爐了(笑)
 
如果寫得太可怕的話,自己也會驚驚XD
2007-07-26 01:1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