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這是柯受良曾飛越的壺口瀑布，在冬天時結凍的景象。這張圖在2003年12月柯受良猝逝之後，凍出一股傷懷的詩意。是我特地花時間在網路找到的。找到的一瞬，正好當機，所以來不及記下圖片出處，要回頭去找網址，也找不到了。幸好我在當機前的一瞬間將它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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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死法有不少種，什麼叫死得好、死得妙？

愛打麻將的人死在牌桌上，也算死得其所。
小時候，我就親眼見過胡大牌而發羊癲瘋的人。當時長輩們搶救一團，令我印象深刻。記得有一人把筷子塞到他嘴裡，以防咬到舌頭。
那些長輩，打的是13張麻將，番數(台數)可以累積到60幾番(不是連莊時唷)，無限上綱。自摸絕張的剎那間，會亢奮過度，是正常的。

愛看足球的人，過於激動，死於贏球的剎那，那也很爽。反正一瞬間就死了，不必像重症患者在病床上受折磨幾個月，也不必不斷連累家人的心力和眼淚。

70年代初期，33歲左右的李小龍，死在影星丁佩家。李小龍真正大紅，好像也才三、五年。短暫的一生，射出無限光芒。他不但是功夫影星，還是一位思想精湛的哲學家，也所以很多人迷他至今。他的老婆是老外，按理中國男人向來自卑，能和外國女生一起睡過，已是無上的光榮之爽，但就算他老婆是國際名模，他在那麼紅的情況下，你要他不多搞幾個妹子，也說不過去。妹子自己也會貼他啊！....李小龍究竟是死於嗑藥，或死於馬上風，或都是？這是個謎。但我總以為，身為英雄豪傑，死在美人懷裡或背上，也屬一種天經地義的死法。這種死法是很美麗的。當然，對丁佩而言，
就很恐怖啦。呵呵。30年來，丁佩一直走不出陰影，被人指指點點。

聽說以前鬼混到歐洲(或西亞?)的匈奴王阿提拉(?綽號「上帝之鞭」)也是馬上風而死。在欲死欲仙的時候，一個氣過不來，岔了氣，是會很容易掛掉的。這一點，男人必須注意一下，有時不要硬撐。為了持久，硬想多插兩下或兩秒，可能氣調不過來，整個人會暴斃的。當然，色字當頭、色令智昏、肉色眩眼、肉穴麻身，一時捨不得退開身子認輸，也是正常的啦。這種奉獻給情人的美色的精神，十分純粹，也算死得不拖泥帶水。所謂風流鬼，既然會死，當風流鬼總比當冤死鬼來得好。如果男方不想幹這一炮，卻死在床上，那當然是冤死鬼。不過既然不想幹這一炮，那就可能幹得很隨便，怎麼還可能馬上風。不投入，就不可能有馬上風咩。

"大將軍戰死沙場"-這是一種光榮。想當年，抗日英烈張自忠將軍，他戰功彪炳，可稱常勝將軍，綽號叫「張扒皮」。為什麼他會死？因為他太想死。

我認為，他曾被懷疑是漢奸，心有不平，使長期以來，潛意識有以死明志的激情。他死在湖北省西部的南瓜店，這場戰役之前，他就寫下遺書。這不見得是他有預感，而是他真的想死。對他而言，"大將軍戰死沙場"是一種光榮，是一種必要的美學。這一役，他先勝後衰，按理不該狂追敵軍，但他犯了「窮寇莫追」的兵家大忌，追擊過深，敵人援軍趕來，一起回頭咬他，把他圍住，一代名將張自忠就此戰死沙場，英名永留。（後註）

今天，柯受良誓死於酗酒併發氣喘猝死，還是如外傳死在上海名模謝東娜的家中？還是都是？----那又如何。柯受良本就是英雄豪傑、民族英雄，自17歲來台北也就浪遊在外、四海俠情。雖很早就成家，但長期在外漂泊的英雄(從新馬到台港和大陸)，若與各地妹子互相留情，也是正常的事，不值大驚小怪。所以他若真的死在美人懷中，阿那又如何哩！那是人間佳話，那是英雄愛美人、美人崇拜英雄的故事哩。這絕不是羞恥的事。至多她老婆比較保守的話、或說怕保守人民以異樣眼光看她和家人的話，那自然才會對傳言感到不自在、或心傷。吳宗憲和柯受良的家人在上海開記者會，說要對蘋果日報保留法律追訴權（該報報導柯受良死於名模家），這其實是小題大作，是一種無聊的保守阿呆、一種欠缺美學素養、欠缺美學幽默的舉動。可見中國社會還是個很假的社會。當然這不是說蘋果日報就是代表「真」。蘋果日報有時（暫時不說是常常）很無聊（雖我沒看到這則新聞，但可能是無聊的），不必以「我揭發了什麼」的心態去報導這種「美麗的死亡」。蘋果日報有時就算是「真」，但因為「無聊」，使他們的「真」雖是「真實」卻也不「純真」了。但蘋果日報和壹週刊還是有揭密的功能的，這也不容否認。拉法葉案、尹清楓案的重要兇嫌汪傳浦，他的照片就被壹週刊拍到，而台灣當局卻始終說不知到他在哪。所以有時還是要就事論事來看。

扯遠了，回頭談柯受良。我覺得他的飛車事業，不但具男子氣息，且他將飛車和民族精神的提振相結合，這使他有民族英雄的地位。他沒死於飛車，但無論死於美酒或美女，都一樣偉大。因為醇酒和美人本就是英雄生活的重要部分，所以他的死總而言之仍是給我無限的浪漫。當然，他近年得到癌症，聽說不沾酒了，為何卻連趕三攤酒，這是中國人應酬文化的無聊，也透露出他為事業籌錢的艱辛。這位民族英雄在飛黃河之前，籌錢籌得非常之苦，如今仍在籌錢，或許反映出企業家們對他的冷漠。這麼想，當然就有點悲哀。但是對英雄兼浪子而言，我想他對這個看得很開，總是勇敢和灑脫的喝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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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註）題外話，有人考證張自忠當時是自殺、或是於戰鬥中身中數彈而死，眾說紛紜。我覺得這不重要。重點是他因戰而死，死得其所，死得其願。張自忠之有名，原因是他隸屬馮玉詳的軍閥部隊，人稱「西北軍」。雖然他們後來歸附中央，但基本上當然不屬蔣介石的嫡系部隊，是不同的體系。西北軍對抗日向來投入，在「蘆溝橋事變」蔣介石宣布對日抗戰的前四年-1933年，西北軍就在塞外和日軍對打，史稱「長城抗戰」，打得意氣風發！這場戰役最後在政治攪和下，被中央政府和日方協議停戰而收場。西北軍最有名的是「大刀隊」，每人身揹一支大刀，肉搏戰時，便以大刀對決武士刀。1937年抗戰全面爆發，1938年春天，中國在正面戰場的第一個重要勝利-「台兒莊大捷」，西北軍也扮演主角，擔負苦守台兒莊的任務，最後由中央軍從外圍協同，把日軍圍殲。張自忠並不是守城的西北軍將領(守城的是孫連仲將軍麾下的師長池峰城)，但也曾參加這場戰役的外圍序戰。

以上這些西北軍的歷史，國民黨在台灣都加以隱諱(雖在中學課本提到「台兒莊大捷」，但不提這是西北軍立下的大功，讓一切戰功由「黃埔健兒」接收)，原因是後來國共內戰期間，西北軍因為度爛蔣介石大小眼，老叫西北軍去第一線當砲灰，卻又不給予充分補給，便紛紛倒戈投共。國民黨乃一氣量狹小的政權，提也懶得提西北軍了。殊不知你不提西北軍，整個抗戰史就少了力道。所以台灣的年輕人、甚至年紀大的人也一樣，對先賢先烈的犧牲，毫無感情，只會酸酸的潑冷水：「沒有美國幫助，抗戰怎會成功！國民黨的抗戰史都是宣傳的，我們怎麼打得過日本呢？」的確，美國的幫助非常重要，也的確，國民黨的宣傳很不實，但真正的不實是刪除了西北軍等軍閥部隊的抗戰功勞。其實就算中國不敵日本，那又如何，這與向先烈致敬，是兩回事。中國人在裝備訓練遜於日軍的劣勢下，能打贏好幾次戰役，縱說輸多勝少，也該得到尊敬，勝敗不就是兵家常事嗎？這就跟球場上的「運動精神」是一樣的道理。

國民黨如果在台灣多多宣傳西北軍大刀的威武閃亮，對民族精神的奠定就有正面價值。然而國民黨沒這麼做，只一直宣傳國民黨多勇敢、多正確，人民久了自而反感，反感之餘，民進黨一煽動：「不要再受國民黨騙了！不如獨立吧！」於是人民就走上另一條極端之路了。就變得對歷史無情，隨政客高呼：「我不是中國人！」這可以說是國民黨自食惡果。國民黨的民族精神教育如此之差、如此之八股、虛飾，那麼誰要當中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