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01 10:55:56藍寶猴

雨聲永不停歇。

每年差不多在這個時候,替你寫一篇文,或者詩,似乎已經成為我的例行工作之一。

今年有點特別,市場上發行了一張你未傳世的專輯,有你未完成的母帶,也有其他歌手詮釋的版本,儘管這張專輯從邀請的歌手名單、專輯名稱到專輯封面製作出爐,引起許多的討論,但是因為我們是如此的思念你與尊敬你,一切的風浪都在這張專輯躺在我們的CD音響的那一刻起煙消雲散,剩下的是我們對你平靜而深切的遙想,以及你的音樂帶來的平和。

我一直到昨天才打開了這張專輯,我把封面裡裡外外,歌詞本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詳細的讀了一遍,然後才有足夠平靜的心情和勇氣去按下PLAY鍵,我刻意不先聽你的DEMO帶,你驟逝的那一年出了張紀念你的專輯,一樣也是讓許多歌手唱你唱過的歌曲,我覺得有點不能適應,這一次我決定先試試看別人的唱法,不讓你的完美造成我的先入為主。儘管如此,在那張唱片裡,我仍是從音樂中聽見了你強烈的特質。
五月天真的很適合唱你的「小時候」,那首歌也很有五月天的味道,信樂團的阿信的確也如傳說中的「唱的有夠像你」,范瑋琪不愧是你的頭號歌迷,很令人驚艷,阿妹跟陶子更不用說,很稱職的詮釋了你的作品……,不管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製作過程了,這張專輯充滿濃濃的感動與懷念,先聽翻唱版,還有一些些新奇感,不過我還是偷偷的先聽了一下你的DEMO帶兩首歌,除了急著想知道你跟五月天的編曲有哪裡不一樣,還有就是比較看看宇飛的聲音是不是真的跟你很像。

總而言之,今年懷念你的情緒因為新專輯而提早來到,我一面拆開新專輯一面起雞皮疙瘩;一面看著歌詞本一面頭皮發麻;一面聽著別人唱你未完成的歌曲一面掉眼淚;一面聽著你好久不見的嗓音唱著未傳世的歌曲一面抱頭痛哭,然後急忙按下停止鍵,在聽完上一段提到的兩首歌之後,我可以很平靜的細聽那張CD,由別人唱你的歌,但我聽你的DEMO帶卻讓我完全無法思考,甚至沒有力量整張聽完,想念的情緒會超越一切的理智。時間可以沖淡人的情緒,可以減輕人們的思念,但卻無法整個抹除,更何況你竟然還帶著新的東西給我們,給市場,六年前的你的作品完全沒有落伍,完全沒有被現在的流行市場趕上,你六年前的作品還穩穩的跑在市場的最最最前端。

六年前我住在你回家一定會經過的那條路邊,而我卻連你出事的地點都沒有經過,三年前我開始在淡水打工,每個星期至少會經過那裡一次,每一次我都會想起你,想著你的某一個靈魂會不會在附近排徊,我常在等紅燈的時候盯著那個入口,想著當年電視新聞上看到的畫面,然後兩個時框兩個影像相互交疊……,你走了,我還活著,時間還走著,世界還亂著,人世間就是這樣,我只會留著一份思念而已,對你。

你走了六年,我依然,也繼續想念你,你的DEMO帶已經納入我人生珍貴資產的其中一項,縱使我還無法不喘著大氣心平氣和的聆聽你遺留下來的聲音。

曾經有一年我去過大肚山上看你,跟一群我從沒見過的人,我知道我很難有機會再去看你,但是那一天的大肚山,你的那塊地,四處被風吹的不斷搖擺的芒草,張爸爸做的超好吃的滷味,大家平靜而深遠的紀念著你的氣氛……,我永遠記得,在每年的約莫這個時候,這樣的畫面就會被我再度拿出來細細緬懷。

第六年了,還是想念你,張雨生。

圖片來源:http://www.geocities.com/Tokyo/Flats/1148/chang.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