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8-13 20:55:34藍寶猴

好一個偏頗之尤的我

蔡康永訪問張大春,張大春提及他讀書是個有偏頗的人,而且「偏頗之尤」。

我也是個很容易偏頗的人。

大學時代在網路上很耐心的看完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我記得我還感動的哭了,後來痞子蔡紅了,網路小說也紅了,轉寄信件如雪片般的飛來,bbs上到處都有版轉貼著各式各樣的故事,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的討厭起了所謂的網路小說,在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之後我只再看過兩篇網路小說,一篇是什麼襪子的,我忘了,因為當時幾乎只是用空白鍵快速瀏覽,印象不深,也沒有每一篇都看完,另一篇則是痞子蔡的7-11之戀,不過這一篇我是在出書的時候才看,而且那個時候我已經覺得,很無聊了。

為什麼會這種東西產生極端厭惡感?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雖然我每天上網,瀏覽,甚至自己也寫些東西,從以前的班版,到個人版,到新聞台,但是在我的認知,我充其量不過是個用電腦寫日記的打字員,跟寫網路文學網路小說的人不一樣,我自己也寫小說,也想用電腦寫(現在還是想),但我最後還是選擇了筆(雖然手很酸,酸到一種無以附加的地步,隨時有可能被拉到電腦這一國)。可是另一方面,網路上的文章我盡可能大量的看,像明日報報台我會一直不斷的晃晃晃,有很多很不錯的人寫著那種有12345678集的小文或小說,而我對此卻尚不感到厭煩。

我在想我偏頗了的可能不是網路文學本身。

我今天去書店晃了一圈,昨天張大春說他看書很偏頗的時候,我直覺感到這對一個想要而且喜歡讀書的人來說應該是不可以發生的,像五月天的陳信宏,他看書會不會偏頗我不知道,但我曉得他看書涉略的範圍很廣,這應該是一種比較好的態度。所以我告訴自己盡可能的把偏頗這種東西從我的態度裡剔除。

從書店有網路文學這一櫃起我就對書店的那個角落感到很感冒,怎麼晃我都不會接近那方圓1公尺的地方,尤其是「網路文學」這幾個字還大落落的攤在我面前,簡直是向我宣戰似的高傲。

我想我偏頗了的是「應該存在於網路世界卻跳出來成為手觸摸的到的文字」這種東西。

虛擬與現實在網路快速發展之後成為一個潘朵拉的盒子,這個盒子打開了沒我不知道,但看這情形,應該是已經有人找到了鑰匙,然後想打開了。我對於此感到很恐慌,我今天克服了一切困難進書店筆直的朝網路文學這一櫃邁進,我看著成落的書籍,每一本都有一個很好聽很特別很意象的名字,然而每一本也都落著虛擬的作者名,當然作者本身是存在的,然而這些例如juan77、下雪的深藍(都是自己掰一下的)之類的名字,跟一般作者取筆名的感覺很不一樣,我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筆名不會帶給我虛無感,但這種網路上流竄的代號(也就是哀滴)會,我會覺得這就是應該要躺在電腦螢幕裡的名字,怎麼會倏地全立在書櫃上了!我感到恐慌,雖然我不知道在恐慌什麼。

也許我是個在某程度上極為保守且傳統的人,我害怕文學文字會隨著電腦的101010泡沫化,我只信賴稿紙跟筆,也許科技帶給文化的是一種不一樣的境界,但我認為現今社會狀況及人們的文化思想並不會把文學帶到比較好的地方,所以說我很偏頗,我是個偏頗之尤的人,跟張大春說的一樣。

偏頗之尤。

然後我還是拿起了一本所謂的網路文學看,我在想如果我是用空白鍵或滑鼠的話,我可能會看的比較專心或感動,痞子蔡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翻成書之後我碰也沒有碰過,不知道為什麼(縱使經過他身邊很多次),而我常常再想7-11之戀如果我也是在網路上看完的會不會比較感動一點?我並沒有得到新的印證,因為我就此沒再看過任何一篇完整的網路文學,不管是用螢幕還是用了翻閱這個動作。

也許就是因為我現實跟虛擬分的太開,所以我無法面對那一櫃書店裡的網路文學;也許純粹因為我對於突然廣為流行的文化感到不可置信而不願接受,所以我自封在我自以為的文學理想國裡。

那麼,這麼期待傳統拯救文學的我,這麼迷戀稿紙上的格子的我,現在,又在坐著什麼事呢?

咳,我真是一個偏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