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實驗室5:著迷於魔法的麻瓜
一、所屬學院
「你也許屬於赫夫帕夫,
那裡的人正直忠誠,
赫夫帕夫的學子們堅忍誠實,
不畏懼艱辛的勞動。」—分類帽
夏天的某一個傍晚下著大雨,我躺在沙發上用醫生一定會罵我的姿勢躺著,手上握著手機正在進行測驗,於官網註冊會員資料而敲敲打打的,好不容易弄好了,一些測驗的題目印入眼簾。
啊,出來了,我是赫夫帕夫欸!
「一種常常被低估的動物,因為它除非被攻擊,都會平靜地生活,但是一旦它被激怒,就能夠抵禦包括狼在內的那些比它大得多的動物」—赫夫帕夫級長加布里埃爾·杜魯門。赫夫帕夫的學院圖騰是獾,屬於夜行性動物,除非被攻擊,不然都會平靜的生活。
我認為這和自己非常吻合,過去的經驗讓我很能意識到眼神,心中的小劇場也會跟著翻演,會很擔心別人怎麼看我、也會很害怕自己在他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我知道自己想要平靜舒適的生活,所以正在嘗試就算看見敵意,也不以為意—敵意是那個人傳達出來的,不是我需要接收的。
赫夫帕夫的代表色是黃和黑:黃色代表小麥,黑色象徵泥土。以土為立、以食為生,方能生生不息、聲聲作響。黃色和黑色的搭配是我在BTS<butter>這首歌出來之後很喜歡的配色。我很喜歡自己為學院寫下的註解:貼近現實、認清現實、接受現實、擁抱現實,要記得貼近地面、傾聽民生艱難,體驗來到我生命中的一切、不拒絕情緒的來去,用透徹的眼睛熱愛世界才是最難成就的境界。
小麥和泥土,自大地而起、自宇宙而茂,回歸最最原始的面貌,自然生存、體現價值,我們明明賴以維生卻視之渺小又不知珍惜,我們永遠要學習與其他動物及環境共存,人類並不是最偉大的物種,永遠不是,這種標籤也並不存在。生活中有很多種黃、很多種黑,得恣意感受。
「從赫夫帕夫學院中走出的黑巫師最少。」、「赫夫帕夫在1998年的霍格華茲大戰中堅定地展示了他們的忠誠。在戰鬥之前,他們決定留下來跟佛地魔和食死人戰鬥、保衛學校的學生人數僅次於哈利波特所在的葛萊分多學院。」這是非常令我感動的兩則描述。在這裡的人有誓死捍衛的價值,也有保護價值的能力和堅持,不害怕戰鬥、正面迎擊恐懼,是多麼難能可貴的力量。
我一直提醒自己這並不是誰都能做到,這並不是傻,而是明知自己有可能會受傷,還是願意為了所愛而邁開步伐。我一直把善良當作最高追求的人格,我認識善良,我永遠可以伸手觸擊善良,一旦接觸它等同於沒有回頭路,因我已產生了道德觀和遵守的價值。
我心知肚明,我沒有那麼多力氣去當葛萊芬多或是史萊哲林的學生,是身體告訴我的,我必須正視並且負責。分類帽可以把我分到其中一個學院,而我提醒自己不被學院的標誌所困住。不是因為我在赫夫帕夫,所以我是這個樣子,而是因為我本質是這個樣子,剛好符合赫夫帕夫所提倡的,如此而已。
二、所屬魔杖
「帶有鳳凰羽毛芯的金合歡木,12 1/2並具有輕微的柔韌性。」我不是很沉迷或資深的那種哈利波特迷,當所屬魔杖的敘述顯示出來時,我對它模模糊糊、沒有概念。搜尋了資料之後才知道,原來一根適合的魔杖之於巫師是多麼重要的事,這從哈利波特與佛地魔之間的鬥爭亦可得知。
鳳凰羽毛芯是最稀少的材料,它能施展最大範圍、最多種類的魔法,也同時比以其他材質製成的魔杖芯,需要花更長的時間來醞釀和沉澱,是最難馴服也最有個性的魔杖。也因為其忠誠得來不易,所以不是討喜的魔杖類型。我太太太喜歡鳳凰羽毛芯的寓意了,我感受到自己非常適合這款魔杖。一如能力越強的人,需要更多的心力和時間默默耕耘,平時不吭聲也不驕傲,只是謹守自己該做的事,並於空閒時間精進自己的能力,等到關鍵時刻自然能掌握機會且發揮所長。
國中的時候,身處成績競爭激烈的學校,雖然我表現得也不差,但在班上我不是特別能夠被看見的那種學生,成績不是頂尖、其他能力好像也沒有特別優秀。這使得我有一年把大大小小的校內比賽幾乎全比了一遍,或許間接導致了那一年的學業成績下滑,比賽也沒什麼成果,反而有種什麼都做不好的感覺。我現在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比過些什麼了,只記得很累、每天都有好多事情要照顧,在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情況下,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有太好的效果。
「不可能什麼都會的。」我告訴自己,我不需要什麼都會,即使什麼都會也沒什麼好說嘴的,我們的背後永遠有人在超越和追趕。我要做的應該是「找到自己喜歡的專長,並且一輩子為之起舞。」我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在閱讀和專注,我好想看看自己能夠施展的魔法是哪一種?有多大的範圍?現在的我還在起步,正於自己的專業海域裡優遊,也同時在其他感興趣的海域裡徜徉,我不知道未來會停留在哪一個海域久一點,或是我會在幾個海域之間來來回回也說不定。但目前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現在過得比以前快樂,也更有價值。
金木合歡是不尋常又敏感的木材,必須要足夠微妙、古怪、細緻且最具天賦的巫師才能將它馴服。我又更喜歡我的魔杖了!我深知自己一直是個心思細膩的人,進了我們科系之後,習得許多與人溝通之技巧、瞭解人性之生長與發展,於是變得更敏感了。記得在大二的課堂上,老師請我們用一個特質來形容自己,我豪不猶豫地說出了「敏感」。甚至後來有一個男孩向我表明他的心思時,也同時傳達了他看不懂我的執著和古怪。我其實能夠理解,倘若我是他人也不一定能夠看懂自己,經常會發出:這樣一個不擅說心裡話又觀察力敏銳的人,會不會已經把人看得透徹?會不會和她沒有話題聊……等等諸多的疑問,我清楚他人對我的評價和私語—神秘的那個她好像總是默默的意識到些什麼,好像也會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
That’s such a strange and cynical girl.
別人的心思我就不費力去探究了,拿著放大鏡去看每個人的心也太累人。雖然沒有辦法完全不在意,但我想要更在乎自己與生俱來的古怪和細緻,於是我努力和自己對話,讓那些評價來來去去卻不輕易降落在我身上。有時我挺享受一個人的時光,有時也會害怕孤單而跑進人群之中。我非常珍惜同屆的大學同學們,他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懂我的脆弱和難堪、怪異和獨特、倔強和柔軟,也由於他們的無限尊重和理解,我變得更能屈能伸、在人群裡更自在自由。不管是在上課、討論、宿舍、活動,彷彿於四年內面對了很多自己一直以來在逃避的議題,因此我也變得比高中的時候更會求助、更懂世界、更想要安靜的生活。
三、所屬守護神
最後一個顯示出來的結果是守護神,「灰松鼠」幾個字印入眼簾,令我感到疑惑,而有鑑於針對每一個守護神的解釋較少,無從得知守護神所代表的意思,未知性較高,但我仍陷入於護法的神祕開關。
「疾疾,護法現身。」護法是一種積極的力量,但護法咒的召喚困難,與巫師的心理狀態有關,也顯示出在混亂的狀態仍能相信希望是非常困難的。分辨自己想保護的東西為何、相信自己和身邊的人、冷靜且明亮的心靈,缺一不可,我認為這是施展護法的三個重要的元素,也是護法之所以難以現身的原因。曾經召喚出護法的時刻,總是會讓人刻骨銘心,比如面對流言蜚語仍能堅守己心,比如遭遇棘手情形仍能穩靜處理,一定會有適合保護自己的方式。如同每個人都有配予自己的守護神,這是我們幸運擁有生命的責任,也說明了護法是人人皆擁有的力量,端看我們如何運用和守護。
La forza dell'amore La forza del desiderio, è il riflesso di se stess
愛的力量、慾望的力量,都是自己的倒影 – 周震南< Desire >
「愛是一種古老的保護咒。」於是哈利波特活了下來,我們也一直活到了今天。所有的慾望和索求,最後都會指向愛,其實也一直都是指向愛,只是往往因為無法看見而被忽略,珍貴的東西常常沒辦法用五官觸及。前陣子在網路上看過一個案例:一位諮商師去監獄訪視一位犯罪者,想探詢出其犯罪之背景及因素,該位犯罪者對於自己犯罪的過程能描述得淋漓盡致,但當諮商師問他:「你有感受過愛嗎?」,犯罪者卻愣住且不發一語,他從未感知過愛、他不知道愛為何物,但是他也最渴望愛、最需要愛。
每件微小、小到不行的事物,都很有可能是愛的象徵,一封訊息、一個眼神、一個擁抱、一句問候,愛有好多好多形式,而試著將它辨認出來是我們的終生學習。愛是漫步在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縫隙中的暖流,得以讓我們保有信念,遇到困難時亦能有個居處安放,愛是一種古老又延長的保護咒。
四、像巫師的麻瓜
當心靈富饒,痛苦便不再綑縛。催狂魔是唯一已知的使巫師無法使用魔法的生物,而原著作者亦證實催狂魔為憂鬱症之化身。
催狂魔是作者飽受憂鬱症所苦之時所描繪之產物,它以我們的快樂回憶維生,直到吸食乾淨為止,人將無法再感受到意義和愉悅。且麻瓜雖然看不見催狂魔,卻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它們彷彿肆無忌憚,而我們似乎無所遁形。以現在的世代而言,我認為催狂魔廣義來說指向所有身心疾病,而面對身心疾病的方式和態度是可以練習的。在麻瓜的世界裡,專門與催狂魔對話的助人專業工作者們,能夠提供許多資訊讓大眾更了解催狂魔的本質。催狂魔當然有其價值,否則它不會留存且看似強大,試著接受它的存在而非不斷拒絕。是的,催狂魔存在,但就算它存在,我還是可以過好每一天的生活。
因為,我們都是有護法的人呐。
記得今年寒假回創作坊與老師們分享生活之時,我向老師說到:「我覺得創作坊是一個有魔力的地方。」老師則回應我:「妳也有。」我也有。在小說及電影裡,為了區分是否會使用魔法,而分成巫師和麻瓜兩個族群,然回歸現實生活,我們同時是巫師和麻瓜,有時我們能利用自己的魔法克服難關,有時我們卻對難關束手無策。生命就是這樣,賦予我們創造性的同時,卻又要我們接受不可預期性,因為我們是人的總和。
「我是個人,願意接受人類的每一件事。」—泰倫斯(古羅馬喜劇作家)
人之複雜,就算在魔法世界還是一樣,巫師仍然由人而生,一樣情緒滿溢、一樣觥籌交錯、一樣杯盤狼藉、一樣生不如死。我們的魔法在於:專注做好自己,慢慢累積和沉澱之下,就會擁有極強的法力,且這無關乎身份。把自己照顧好,用各自的方式熠熠生輝,我們會在這個世界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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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哈利波特》作者J.K.羅林委託設立的電子出版社Pottermore,和華納兄弟娛樂聯手打造全新的網站「魔法世界」(Wizarding World),每一個人都可以申請專屬的「魔法護照」(Wizarding Passport),找出自己的學院、魔杖和護法,成為魔法世界的一分子唷!
這個月,子瑜的星河實驗室專欄,要和創作坊的大小朋友們分享她做這個分類測驗的點滴旅程,從所屬的學院、魔杖到守護神,都有她精闢的自我凝視與解析,讓人讀完後也迫不及待地想跟進做個測驗呢!
分類測驗,有時如一面明鏡,讓人有「乘之愈往,識之愈真」的驚喜。有時,則如一場奇詭的幻術,把我們從不知道的內心潛能,曲曲折折點燃,使我們相信自己也有「道不自器,與之圓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