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21 18:34:53文學樹

八月十九日,創作坊演講激盪

2008年八月十九日夜裡十二點多,創作坊的孩子黃毓璇,在部落格「MIRACLE」中發表這篇〈回創作坊〉,對現在的國中孩子諸多期勉。

毓璇安靜,人生的前十五年,都在靜靜「聆聽」和「吸收」中。
武陵中學滿級分畢業後,報紙急著報導她的「最後勝利」,很少人看見她的靜寂波瀾。
這孩子在1999年,我即將停下創作坊前的最後一年,跨進創作坊。我們的師生情緣,看起來不長,只有短短一年。然而,我在台東兒童文學研究所唸書時,她會在模擬考的國文試題中,看到我的散文;她會在艱難的國中應考歷程,那些壓抑的心事寫在信裡,靜靜躺在空無一人的陽光山林;她會在部落格回顧創作坊,記錄下〈文學,孩子的翅膀!〉;她會在學測考完,靜靜坐在吵吵鬧鬧的創作坊裡等我下課;她會在大部分都還很孩子氣的高三學生中,靜靜地笑,從容地表示,她不會選擇人人爭相擠入的明星光環「台大醫科」,而是在深入比較後,選擇陽明醫科,繼續她沈靜中誰都不太幫得上忙的人生航行。

然後,我看到她的「珍惜」與「付出」。
每一年,我會安排一些在人生選擇上,極具個人特色的孩子,運用相近年齡間的同理心和同儕示範,為國中孩子們說說話。
2007年,我安排建中合唱團指揮余岱融,回來和國中孩子對話。岱融在台大戲劇系和台藝大戲劇系間選擇「台藝大」,一條更艱難、更沒有成人可以伸出援手的道路。
演講那天,岱融的父親和他一起來,並且沈靜地說:「每一個爸爸媽媽,大概都希望孩子可以上台大吧?可是,這孩子不喜歡理論、喜歡實務,我們只希望他想清楚,我們這種平凡的家庭背景,對他毫無幫助,闖蕩演藝圈,他得做好更多心理準備,面對更多艱難挑戰。」
我疼惜岱融的夢想,更尊敬岱融父親提早放手的巨大勇氣。

2008年,我安排清大原住民文化社(原來的山地服務社)社長謝芛琁回來和國中孩子對話。並且通知預定排在2009年回創作坊演講的黃毓琁同時見習。
毓璇七月底剛從為期一個月的保加利亞醫學見習旅程回來,身體疲倦,生病,藥又過猛,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不舒服當中,還要投入八月份勞累的榮總見習。
後來,我在她的部落格留言,這陣子她太累了,回創作坊見習一事,取消。

沒想到,八月十九日夜裡,毓璇如期出現。靜靜坐在台下,聽芛琁從剛從竹科各文教基金會交換原住民救助計畫會議、自由時報原文社專訪光環中抽離,步步回溯到社團的拉鋸、中學六年的聯考折磨,以及更疼痛的,埋在家庭生活裡幾乎不能揭露的傷痛。毓璇在演講中專注地點頭呼應,沈靜地前回她自己的流光走廊,並且在忽然指定下,也得和這些國中孩子們說說話。

毓璇離開時已然深夜,還要回到台北,第二天一早,榮總如常morning meeting。
是什麼樣的情懷激盪,讓她連夜寫下這篇(回創作坊),轉載在這裡,真的好希望,所有的國中孩子,都可以共同記得這些美好的期盼與叮嚀。
接下來,就是毓璇部落格的動人樂章 http://www.wretch.cc/blog/cl1114/18949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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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創作坊。
好久不見老師了,老師怎麼一直都沒變...八、九年了耶,一點也沒變!好年輕喔!

坐在教室旁,看著一張張稚氣未脫的小臉,再低頭看看《創作坊學生論文集》的小作者名單。
哇!
那一年我才國一呢!我曾經也和這群孩子一樣年輕嗎?當時的我和她們現在的想法一樣嗎?

好難相信,我也曾經12、13歲,也曾經坐在教室裡,害怕被老師點到上台,上台的雙腿永遠在發抖,希望老師最好永遠別看見我。
而且,我也曾經因為忘記簽聯絡簿,被老師「伺候」過呢!哈哈
記得眼淚是含在眼眶裡不敢掉下來的,自尊心使然。

回想九年前,當時我是有點怕去創作坊上課的。
因為老師會記得每個學生的作文
表現好的當然讚美;表現差的老師也會表示失望
老師會生氣、會責備、會嚴厲……

我相信老師那時候,一定也像今天一樣
除了教我們寫作
也希望我們瞭解很多人生必須學會的道理。
但當時可能我太年輕,抑或上課心情緊張,體會並不深。

可是今天,當老師針對論文研究過程種種瑕疵,提出批評
並告訴孩子們一些人生的道理時
我覺得很震撼------
「能最快看到別人的優點的人,就掌握最多的籌碼。」
「總共寫10000字,我們四個人一起完成,所以一人寫2500字。這是假公平。」
「每個人做一樣多,是假公平;每個人做最擅長的,才能成功。」
「有功勞要想到大家,有問題先想到自己。」

這些道理,我覺得我國一時一定不太懂。
很多,是上大學以後,才慢慢體會。
甚至我不敢保證,我現在都能完全做得到。

孩子們,老師說的真的很重要。
團隊合作不容易,但是如果團體成功,絕對能超越自己一個人所能達到的成就阿!

我要學習的,還有好多----
芛琁的分享,讓我想到自己的家庭。
芛琁說:「爸媽不能陪妳長長久久;兄弟姊妹才是能陪妳長久的人。」
這句話,好熟悉阿!
爸媽不也這樣和我說過!

芛琁是清大原文社的社長喔!
她說社團佔去很多時間,我會心一笑
哈哈,想到我身邊的社長們
哪一個不是這樣呢
完全能理解 : )

前二十分鐘才知道自己也要分享。
老師說,芛琁提早知道,必須經過漫長準備,是「長痛」;毓璇忽然面對命題,是「短痛」
我喜歡「短痛」,哈哈,好久沒作即席演講了。

跟孩子們分享在保加利亞看到的一些事情和體會。
也許他們不懂得醫療上的議題,不過我想告訴他們的並不是醫療水平的差異,而是把握機會認識這個世界,培養自己的基本能力。

唯有走出去,才能更認識自己!

2009年,再整體分享生命的轉捩點吧!
這是一個很開心的晚上。謝謝老師,謝謝孩子們。我會慢慢拜讀你們的大作的!: )
該睡了,明早七點半morning meeting。Good night~~~

☆☆☆☆☆☆☆

看著毓璇心情點滴,彷如沈入幽幽流光河。我啊!在她的部落格這樣留言:

乖乖小孩,你一直習慣壓縮自己,成就身邊所有的大人對你的期望
以前想起來很心疼。現在啊!就覺得這樣的壓力,成就了越來越有自信、越來越輕盈美麗的你
哈哈!我們這些大人,都有功呢!

所以,不是徵求同意,是通知一聲。
我把這篇〈回創作坊〉放在創作坊留言板,
http://www.5877.com.tw/top/top-5.asp
讓這些聽的孩子們共享囉!
因為啊!這裡面的小國一心情回顧,好珍貴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