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人系列是一直想寫的, 只是事忙又有點不知從何說起. 懷念的人多著啦, 以前也寫過一些, 但有些人有些事是在心裡很難磨滅的.

在想要寫誰的時候, 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有些人還是有機會再見, 有些人總有些渠道知道動向, 只有他一直聽不到任何消息. 偶爾在夢中會見到舊地, 但重遊卻見不到人. 前天晚上整個睡覺過程的夢都跟他有關, 但卻見不到一面.

在我心中, 他仍是當年的小孩模樣.

為什麼說是小孩呢, 因為他是我一個家教的學生. 真正算得上是我家教學生的有5個人, 一個女的, 其他都是男的. 其他的唸書都不錯, 只有這個一直叫我煩惱, 但頑劣的小孩最叫人掛念. 或者正因他的頑劣, 說明了我不敢作的, 所以也特別吸引.

說他是小孩, 其實我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次見他時是我大學一年級的暑假, 18歲, 還不到19. 到了那個屋苑, 心裡想著介紹人說的這小孩有多難搞. 電梯到了那層樓, 門打開了, 一個少年比我還高, 推著一輛當時很流行的單車. 我問一下這少年, 他說就是這裡了.

我剛坐下, 他就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笑笑說你弟弟呢? 他說什麼弟弟, 我就是你的學生啦.

我嚇了一跳, 這個14歲的男生怎麼比我還高? 比我還要壯?

家境很不錯的他在家裡是么子, 平常我下午去幫他上課時家裡都沒人. 我也是驕縱慣的, 沒兩次課我們就很熟了. 夏天時他偶爾會不穿上衣, 我卻很怕熱, 自己就去開空調, 逼得他一定要穿衣, 還罵: 當自己家一樣! 他在看書, 我自己跳上衣櫃頂指揮他. 講課講得悶悶時, 我會坐在他窗子, 半個身子在外面, 數上面還有多少層樓, 他會在另一邊笑罵: 看什麼時候跌死你!

他真的很不乖, 我邊教他邊玩. 有一次他媽就在我們背後, 忘了為什麼我們那次在客廳. 他卻拿著打火機來玩, 一不小心燃著了紙, 差點飛到他媽媽處, 嚇到我們心都差點跳出來.

這個小孩, 臉還是有點嬰兒肥, 眼睛不夠清澈, 可是拼起來有一點點邪氣, 還是挺帥的. 平常說話毫不顧忌, 可是一次跟我去看電影"閃靈", 卻嚇到一直抓住我的手, 把頭埋我懷裡, 一直喊: 哥哥, 哥哥, 好害怕. 電影完了以後讓我一直虧他.

聽他說, 前一年換了三個家教老師, 最後一個女的生氣起來把他的頭按下, 用水沖. 我笑說那有這麼誇張, 而且我打他他會還手. 這麼頑劣的人, 每隔一陣子總會被我罵到哭. 可惜哭完後又故態復盟.

曾經有些時候我也心淡了, 他媽媽卻說我教他是最長時間的, 他也算是肯聽我一些話. 然後那次跟他媽講話時, 給他聽到了. 一直給我擺臭臉, 眼睛卻紅紅的. 心一軟我還是繼續教下去.

那次電影時他的膽小讓我一直難忘, 尤其是把我的手握痛了的感覺. 而那也還不算是我們最親蜜的接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