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在等人嗎？」戴著大眼鏡的小孩天真的問道。

「嗯，可以說是吧。呃，小朋友，我好像沒見過你？」蒼白著一張臉的男子答說。

「我是來探外婆的，所以你未見過我吧。」

「是嗎？你真乖，很少小孩子會主動跟我說話的。」

「哥哥，你衣服濕濕的。」

「對呀，沒辦法。早上下雨，雖然坐上就在我家樓下開的小巴士，還是弄濕了。」男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還是有水漬，他想都這麼久了，還是不會褪，身上的水漬和心裡的難過一樣，都不會褪。

「那哥哥你在等誰呀？」

「嗯．．．等一個要給我答覆的人，他說要想，想兩天就會想通往後的路怎麼走，他還叫我不要難過。我想聽他的答覆。」

「他還未有答覆你嗎？」小孩一直不放鬆的問，好奇中帶點殘酷。

男子苦笑了一下：「就是想要答覆也不能了呀。他離我好遠了，連見一面都不可能。」

「那哥哥你想聽到什麼答覆呢？」

「什麼答覆不打緊，我只是想叫他不要難過。沒辦法說上話，他一定是很難過的，最不想見到他難過了。」男子說到最後忍不住聲音變成一種鳴咽。

「見到他你會快樂點嗎？」

「那不是我快不快樂的問題，是他快樂最要緊。」

「那你再見他又怎樣，見到你他可能會更傷心呢。你要他放心不下嗎？」小孩說這話不像小孩，但也就是小孩的最直接反應。

男子瞪著小孩一會，說：「是的，再見他又怎樣。要是他見到我不肯放下，他一定更難受。」

男子吸了一口氣：「我是應該要走了。」

小孩走上去，握著男子的手：「哥哥，再見了。」

「謝謝你，小弟弟，看得到我的活人都嚇跑了，只有你不怕我。」

「哥哥你又不恐怖。」

「是的，那天早上下雨，我坐了樓下的小巴士上班，忽然一陣巨響，我就升起來了，雖然死了但身上奇蹟地很少傷痕．．．」男子再一次望望自己的衣服，立下決心地微笑說：「小弟弟，我真的要走了，謝謝你。」

看著男子如電影鏡頭一樣慢慢地隱去，小孩寬心地笑起來，有時這一副看到靈體的眼鏡也不一定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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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著雨，書賣不出去的作家杜行菟坐著在樓下開出的小巴士去上班，想著昨晚看的日本漫畫「幽靈媽媽搜查線」那戴著眼鏡看到靈體的小孩蜻蜓，就想要把情節據為己有。不過想想那男子的家人朋友呢，不是也會難過嗎？那男子在寫的東西呢，看的人會不會難過？真煩人，想那麼多，怪不得書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