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魯(印度教祭司)

一個真正古魯的畫像

本 章的開始，我要對濕婆派的真正『古魯』作一準確的描述。要描述的這個畫像，取材於《吠檀多薩羅》(註1)。這個描述，就作為對古魯的介紹吧。同時，我必須 警告讀者，這個畫像和現在的古魯之間，很難找到任何相似之處，現在的古魯離這種圓滿程度很遠。但是這裡所描述的甚至那些道德很高的印度人都不知道，雖然現 在他們認為這些只是純理性的討論問題。

『一個真正的古魯，是有一切道德修養的人，他用智慧之劍斬斷一切罪惡之枝，拔除一切 罪惡之根；他用智慧之光驅散隱藏罪惡的濃蔭。他雖然坐在罪惡之山，但他以金剛不壞的精神抵抗罪惡的進攻。他舉止端嚴、自立，他對所有弟子有慈父之情，他對 敵友平等看待，同樣表示慈愛。他視黃金和寶石如鐵塊和瓦礫，認為價值相等。他的主要注意力，是啟示人類陷入的愚癡。他是這樣的人，遵守所有禮拜的規定，禮 拜的對象是濕婆，不拜別的神，除了濕婆以外，他不知有別的神，除讀濕婆的歷史，不讀別的歷史。在愚癡包圍的烏雲中，他像太陽一樣發光。他不停地在『林伽』 功德上修持，到處宣揚對濕婆的讚美。他抵抗包括思想上的每一種罪行，修持他所弘揚的一切德行。他知道一切罪的方法，也知道避免這些犯罪的方法。他注意嚴格 遵守一切對濕婆尊敬的正確規定。他必須深入學習，完全懂得《吠檀多》。他是這樣的人，朝拜過所有聖地，親眼看到過具拿勒斯、凱達拉姆、康吉弗蘭、拉梅斯沃 勒姆、斯利蘭格姆、斯靈蓋利、戈戈納姆、加勒赫底和其他供奉濕婆的地方。他必須是曾經在所有聖河齋戒沐浴過，例如恒河、朱木拿河、薩羅酸底河、印度河、戈 達瓦里河、吉斯特納河、內布達河、高韋里河等等，並喝過每一條河中的聖水。他必須是曾經在所有聖泉和聖池洗過澡，例如日池、月池、因陀羅池和其他聖泉聖 池，不管這些聖泉聖池在何處。他必須是曾經訪問過所有神聖的沙漠和森林的人，例如涅米夏林、伯德里林、丹達卡林、哥奇林等等，而且在這些地方留下過足跡。 他必須熟悉所有懺悔、婆摩納懺悔、喬答摩懺悔、瓦西斯塔懺悔、他必須是實行這些宗教儀式的人，並從其中得到過益處。他必須完全熟悉《四吠陀》邏輯學、驅邪 術、註釋學等等。他必有《吠檀伽》(吠陀的六種輔助作品)的知識、韻文知識等，善於作詩。他必須用心記住十八種《富蘭那》和六十四種《卡萊》(註2)。這 是一個真正的古魯所應具備的學識，要用這樣的身份指導人們的行善之道，並幫助他們脫離不道德的泥坑。』

他們的現世權力和精神力量

印度有古魯們應當是這樣的，但是現在的古魯並非如此。以下有關他們的敘述，是他們的真實情況。

『古魯』這個詞，嚴格說起來，意思是「老師』(或『指導者』)這是為甚麼父母有時被稱為『大古魯』(或『大指導者』 )，國王被稱為王國的古魯，主人被稱為人的古魯的因。

這 個詞也用於著名階級的人，他們的地位高，並帶有尊嚴的性質。他們有精神力量和現世權力。所謂現世權力，就是行使治理整個種姓的權力，包括規定種姓的事務， 嚴格監督種姓共有的一切習俗得到正確的遵守，懲罰那些不遵守習俗的人，並驅逐那些該受驅逐侮辱的人出種姓，使懺悔的人得到恢復種姓，以及其他幾種重要特 權。除了這些無可爭辯的世俗權威之外，他們還有巨大的精神權威。在他們面前行『薩稀坦格』(六肢俯伏禮)之後(註3)，接著他們就為行禮者祝福、免去諸 罪。甚至只要看到古魯一眼，也會產生同樣的效果。從古魯得到的任何禮物，雖然一般是毫無價值的，例如一小撮搽額的母牛糞灰，供神的水果或花，古魯剩下的食 物，古魯嗽口洗臉或洗腳的水，這些都成為很寶貴的東西，接受的人吃掉喝掉，是很平常的事，一句話，從古魯的神聖手中不管得到什麼禮物，都有使靈魂和身體從 一切不淨中得到淨化的功效。

他們使人敬畏

另一方面， 他們的祝福或一般的禮物，激起愚癡的人們對他們那麼大的尊敬和讚嘆。有力量的咒語是極可怕的，不管是正義的還是非正義的所引起的詛咒，印度人深信都會產生 靈驗。他們的典籍中充滿神話，好像是特意發明作為證據來加強這種思想的。古魯的隨從們有意使老師所玩弄的把戲似乎是可信的，常常重覆一些可笑的故事，他們 宣稱這是他們親眼所見。為了使欺詐不易被發現，他們常常把發生這些事情的地點說成是很遠的地方。有時他們說被咒罵的人，在古魯還在念咒時就突然死去；還有 被咒罵的人肢體麻木，這種苦惱纏身，直到咒語停止了才止；或者古魯的咒語使某個婦女早產，或者勞動者的頭被咒時，就看到自己所有的牛突然死亡；或者一個人 變成石頭，另一個人變成豬。事實上，他們一本正經地講上千個類似的荒唐事情(註4)。

如果印度人對古魯尊敬和恐懼的感覺都 同樣過份，是他的愚蠢輕信使他達到這種程度的，還有誰能奇怪呢？他會盡最大的努力不做任何可能使古魯不高興的事。印度人已經被逼到這樣可怕的困境，即為了 有錢交稅或者為了有錢購買古魯索取的禮物，寧願把老婆孩子賣掉，也不使自己去遭受非常可怕的詛咒危險(註5)。

高級和低級祭司組成的教團

每 個種姓和每個派別有自己的專門古魯，但是派別的古魯，不是都有同等的權威。在他們之當中，存在一種特權階級。除到處可見的大批次等祭司外，每派都有一定數 量的大祭司，他們對低級祭司也有降級和提昇的權利。印度教高級祭司的住處，一般稱為『辛哈薩那』，這些『辛哈薩那』在印度各省都有，每個種姓和每個派別都 承認一處專門屬於自己的『辛哈薩那』。例如斯摩塔派婆羅門，和塔圖婆蒂派不同，有自己不的古魯，而這派又承認和毗濕奴派婆羅門不同，各有自己不同的古魯。

毗濕奴派和濕婆派的不同支派，有他們自己專門的古魯和高級祭司。例如斯利－費西納瓦派承認四個『辛哈薩那』和低級古魯住的七十二個附設地點。此外，許多隨從也被稱為古魯。

屬濕婆派的高級祭司和低級祭司，完全出自首陀羅種姓(註7)。但是屬於毗濕奴派的主要古魯，大多數是毗濕奴派婆羅門，他們任命自己那一派的低級傳教士。毗濕奴派最著名的『辛哈薩那』在卡納底克的聖城蒂魯伯蒂，該地住有最高的祭司長，他的管轄區幾乎擴展到全半島。

通常，婆羅門也是印度教徒各派的古魯，他們比剛才所說的那些人更能寬容，這就是那些既禮拜毗濕奴也禮拜濕婆的人。

一般的高級祭司或古魯，對任何別的派別沒有權威，他的供物『普羅薩達』(註8)咒語、祝福，不會有任何重要性，很少聽說高級祭司的權威越過他們自己的管轄區。

對他們的尊敬

地 位很高的人，如國王或王子，家裡都有專門的古魯，古魯陪同他們外出。他們每天要在古魯的足前禮拜，接受古魯的賜物和祝福。他們出外旅行時，古魯常常緊隨其 後。但是他們如果要去打仗或任何其他危險的遠征，古魯就留在後方。在這種情況下，古魯一般為他們祝福，賜給他們一些小禮物或護符。這些東西，接受者奉為神 聖。他們遠離自己的精神指導者時可能會遇到某些災難，如果注意保存古魯賜給的東西，就有可能免去一切災難(註9)。

王子們 為了炫耀自己，使古魯的生活極其豪華。結果是古魯的過分豪華，往往超過他們自己。他們除給古魯許多貴重的供物外，還給有大量收入的土地。印度教的大祭司， 除非是隆重的場合，一般是不在公中露面的。他們在自己的地區旅行時，最歡喜顯示自己的排場。他們騎在用華麗衣服裝飾的象背上，或者坐在華麗的轎中，許多人 還有騎兵護送隊，由騎馬和步行的用長矛等武器裝配起來的衛隊圍繞，走在前面的是樂隊，人們舉著各色旗幟在遊行隊伍中招展，上面畫著神像。遊行隊伍由先行者 領頭，其中有些人唱著頌揚大祭司禮拜和致敬。為了對大祭司表示尊敬，沿途焚香，用新布舖路讓他走過，隔一定的距離用樹枝建有拱門，叫做『多羅納姆』。職業 妓女和舞女，是遊行隊伍的一個組成部份，她們隔一定的時間輪流換班，這樣，下流歌曲和淫蕩舞蹈就可以連續不斷的進行(註10)，這種壯麗的情景，吸引著大 批的人群，他們跑到古魯前面禮拜。致敬以後，他們就和其他人群一起遊行，高興地叫喊聲音響徹雲霄。

低級古魯的表現，是與他們的資歷相稱的。毗濕奴派的費西納瓦旅行時，一般騎可憐的馬，還有些人只得步行，濕婆派的番陀拉姆和詹伽摩，騎馬或坐轎，但是他們喜歡的方法是騎公牛。

古魯在社會上的地位向來是第一的，他們常常接受致敬的供物，或者說得更恰當一點是崇拜他的供物。印度人完全相信，在某種情況下，古魯的權威甚至超過上天，想到這些，就不足為奇了。

古 魯經常到信徒最多的地區作視察旅行，有時達行一百英里。長途旅行的主要目的(如果不是唯一的目的)是收集錢財。除了強加於那些犯罪人的罰款，或破壞了某些 種姓或派別規定而有罪的罰款以外，他們還無情地勒索信徒們的供養款。這種勒索往往大大超過信徒們的收入。他們稱這種搞錢的方法是『達克西納』和『巴達卡尼 凱』。一個人不管他如何窮，都無例外地要支付這種供款。古魯對付不起或不願付這種供款的人，用極盡侮辱和輕蔑之能事進行打擊。他們裝做聽不懂所有的哀求， 命令那些拖欠供款的人，以屈辱丟臉的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當眾用侮辱和譴責來壓服他，並命令向他的臉上扔爛泥或牛糞。如果這些方法都不成，就強迫他放棄一 個孩子，無償地為他勞動，直到供款付清為止，據說他們還確實曾經奪走過一個人的老婆作賠償。最後，他們以咒語來威脅他，而這是印度人輕易相信的，如果念 咒，他會預感到將有大難臨頭。因此，如果不是絕對不可能的話，他就只好屈服，並交付要求的供款(註13)。

古魯也以征稅的方法增加自己的財富，叫做『古魯達克西納』。這些稅是在出生、入門典禮、結婚或死亡時征收。

如果這些牧師式的訪問經常進行，很顯然，窮人的錢財就很快會枯竭。幸好，花費最多的主要古魯很少進行這種訪問。有些古魯在他們的地區五年旅行一次，其他的古魯十年才一次，還有些人一生只有一次。

有 些古魯結婚，但是大多數是獨身主義者。然而獨身主義者好像也不那麼嚴格堅持貞節的誓願。在這個問題上，他們能夠有一個或兩個女人在住地做廚工，他們的行為 更公開地被誤解了。根據這個國家的風俗和思想，男人有一個女人做佣人，和做老婆是一回事。男女之間自由交往，同時可能又無罪，沒有印度人能夠相信。

雖然如此，但是普通群眾在這些私通問題上一點也不震驚，他們認為古魯不像其他人類是用同樣的泥土做成的，因而無罪。發覺的人不重視，閉著眼精說應該承認人的弱點。

婆羅門藉口他們是所有種姓的古魯，只有他們才有權享受這個地位和榮譽，只有他們才有權屬於這種職務。但是正如我已經說過的，許多普通的首陀羅，設法爬到那種尊貴的地位。當然，婆羅門把他們看做是入侵者，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們享受被承認的屬於種姓和派別地位的一切榮譽和權利。

古 魯除了視察旅行，大多數人是過著隱居生活，關在稱為『木特』的孤獨茅舍裡，在公共場所，很少看到他們。有些人住在大塔附近。但是大祭司，他們的家人，每天 的招待需要相當大的費用。他們一般住在主要是居住婆羅門市鎮上，由於這個原因，就叫做『德行之家』。他們在那裡召見大批的信徒，這些信徒是來禮拜他們，接 受他們的祝福和禮物，向他們送供養的，並呈上關於違反規定和風俗的控訴等。印度人，在他們古魯面前，首先是行俯伏禮，然後用前額兩邊著地。那個聖人就莊重 地說出『祝福』這個字來回答這種致敬。禮拜的人聽到這個祝福，就起立接受禮物。如果他們屬於濕婆派，古魯就在他們耳邊輕輕地說：『我是你的古魯，你應當禮 拜。』

濕婆信徒對詹伽摩和潘陀拉姆這樣致敬以後，就開始舉行一種很噁心的儀式。他們鄭重地用水為古魯洗腳，同時口誦真言，然後將洗腳水小心地收集在一個專用的銅器裡，澆一部分在頭上和臉上，把其餘的都喝掉。

毗濕奴信徒為他們的古魯舉行相似的儀式，這些偶像崇拜狂熱者所喜歡做的這種致敬，不認為是最噁心的事。古魯嘴嚼過的食物，或者吐出來的嗽口水，在他們的眼裡，都變成了神聖的東西，如飢似渴地吞掉。

離 秦雷拉耶巴旦堡大約七英里，有一座茅舍，稱為科德路貢杜爾，住有一位毗濕奴信徒的古魯。這個孤獨的『木特』，雖然看起來是個窮地方，但有大批的信徒去朝 拜。他們到那裡去是向那個苦行者致敬，接受他的祝福和禮物，通過這些東西，他們就可以免罪。有些朝拜者告訴我，老古魯大概要吐痰時，他們就更加熱切注視那 個時刻。他們伸出自己的手，爭著看誰有福和好運接到那個聖人吐出來的痰。其他情景，就無法形容了。

古魯對徦徒履行應盡的義 務，做完早晚浸浴和祭祀以後，就利用其餘的時間研究聖典(如果他們堅持自己的規定，就應當這樣做)。結了婚的古魯，其職務就傳給兒子，未結婚的古魯，其繼 承人由上級任命，一般是在他們自己的人中選擇對象。一個祭司，終生有一名副手，他繼承首領，是理所當然的事。

女尼

濕 婆和毗濕奴兩派都有女尼，那就是說婦女在神的妻子名義下，專門作為這個或那個神服務。他們和寺廟舞女是一個不同的等級，但是同樣被糟踏，她們普遍是詹伽摩 或費西納瓦不道德行為的受害者。這些祭司，為保持一種好的行為品格，安慰那些被他們帶來過恥辱的家庭，就把整個責備強加在毗濕奴和濕婆身上，可憐的神作為 唯一的公正者，被迫來補救。這樣，通過少數儀式的幫助，這些女孩子就被配給神作老婆。我們知道，這業高貴的古魯，享有代表神的各種權利，他們是神的代理 人，婦女就這樣供奉給毗濕奴，叫做『金翅鳥之妻』，她們的胸前剌有這個鳥的像，作為區別她們地位的標記(註14)。

濕婆的女尼，叫做『林伽之妻』，在她們的大腿上剌有這個標記。

誰都知道這些婦女是一般祭司或其他高級祭司的老婆，雖然如此，但是她們在自己那一派中，仍然受到某種程度的尊敬和崇拜。

註解

註1.雅各布斯(Jacobs)的這個譯本，包括在特魯布涅爾(Tubner)的《東方叢書》中。

註2.這包括各種世間學問。－杜波依斯

註3.在前面一章的註解中已經指出，『薩稀坦格』的意思不是六肢俯伏而是八肢俯伏。

註4.無論如何，在放縱言行這一點上，印度人在他們古魯的祝福與詛咒問題上的想法根據《聖經》上所說的，是與古代族長時代流行的模糊想法類似的。

諾亞對他兒子含的詛咒，對另外兩個兒子－閃和雅弗的祝福，都產生了效果(《創世紀》ix)。以掃和雅各對他們父親以撒的祝福，其價值是有名的(《創世紀》xxvii)。

當以掃發現他曾經被雅各排擠，他的痛苦遺憾也是有名的。－杜波依斯

註5.從阿貝以後，時代變了，在大多數情況下，古魯只是富有子弟的食客。他們可能對無知的窮人施加一些影響，但是對多數知識分子和富有階級，他們的影響不很大了。

註6.這個字可譯為『獅子座』，它由『醒哈』和『阿薩那』二字構成。『醒哈』意為『獅子』，『阿薩那』意為『座位』。高級祭司的座位應舖蓋一張獅皮。但習慣已經改變，在用虎皮代替獅皮。－杜波依斯『醒哈薩那』是從座位背後的獅子圖案而來，更為恰當些。

註7.這不真實。

註8.『普羅薩達』(Prasada)意為從容、愉快、仁慈、親切等，它已經變成『供偶像的食物或任何東西』的意思了。

註 9.高級人物的風俗，如古魯、國王、王子和省長，在行進時由先行者為前導，唱讚歌，這在印度是很普遍的事。他們長篇宣講主人的高貴出身、地位、權力、德行 以及他的許多高貴品質。他們要公眾對這樣的偉人給予適當的尊和禮拜。這種風俗，雖然起源於印度教，但已被回教徒們所採用。從一些宗教的和世俗的作者的著作 中，可以看出這種以先行者為前導風俗，似乎是很古的。在《聖經》中還有幾段文字講到這樣的先行者。－杜波依斯

註10.這種描寫過於誇大了。現在還有『職業妓女和舞女』組成一部份的古魯遊行隊伍。相反，妓女不准接近這些聖人。

註11.『達卡西納』意為『祭品費』，現在成為『禮物』的意思了。給僧人的禮物，在摩德婆人當中，多少是強制性的，但是在濕婆特人和毗瑟納毗特人中，僧人比較溫和一些。

註12.『巴達卡尼凱』意為『足前供養』見第三章。－杜波依斯

註13.現在古魯對他們的弟子行使的權力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