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1-16 23:41:23吳騰飛kenwu

【電影】變遷中的亞洲

提到亞洲難免叫人聯想起壓抑、沉悶、古怪和各類項目繁多的傳統,還有所謂的洲際尊嚴和主張,早期這里的電影也是如此,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的刻板無趣,黑澤明的日本怪異風情畫,成龍的詼諧打斗,再加上鄧麗君的甜膩,在在讓人感受絕望無比,好象我們永遠只能天真爛漫地牙牙學步。

還好后來出了個王家衛和野島伸司,才使我們驚覺生活中不僅止于一昧的甜食和糕點,其實我們還可以嘗試不同的菜色,圖書市場也勇敢沖破瓊瑤和金庸的淚水飛濺與古董式打斗的牢籠,而與柴門文一齊探討當代年輕男女價值觀的劇烈變革,于是所有的一切突然開始有了新的起點。

王家衛早期的作品關注城市中人的生存狀態,在疏遠的人際關系中隱藏著的寂寞難耐,《東邪西毒》中荒漠中的一群厭世男女,在頹廢的逃避外衣下,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明確追逐的目標,就如楊采妮機械地一昧等待,實際上已成為她繼續生存的推動力,映射出人生的無奈,還有《重慶森林》中的王菲,略帶神經質地小心翼翼,付儲真情去關愛心儀的男子,當愛情來臨時卻本能地選擇了逃避,以及王家衛作品里最出色的莫文蔚,都在反思現實生活中距離感的適合底線,越渴慕越得不到,那種寂寞無耐的心情,任由時間沙一樣地從指縫中溜走的迷惘,深深地打動了亞洲都市青年的心。

還有帶有強烈批判色彩的野島伸司和他的名篇“校園三部曲”,《高校教師》分析權威與愛的聯系,《人間-失格》在沉睡的愛戀中投注暴力的脅迫和體制的機械,《未成年》則諷刺成人世界的虛偽勢利,隨后的《沒有家的女孩》系列同樣沿襲了這種強烈批判色彩,表現出極力打破父權建制的憤怒。

當然還少不了直指兩性位置移位互換的柴門文,《東京愛的故事》主張新道德建構以及性的解放,《愛情白皮書》提出愛情與友情中的責任感議題,都曾是九十年代的風潮驅領者。

時移勢轉,隨著岩井俊二的崛起,王家衛的零星人生片斷受到更優秀同盟者的挑戰,岩井俊二的電影《情書》講述了一個淒美感傷的懷舊故事,証明叛逆不是唯一自救方法,岩井的風格游離于浪漫和狂暴之間,介乎在安詳和抗爭的界線,這也是當前潮流的走向:推廣包容,鼓勵抗爭,但壓抑和叛逆已不再討好。

就像小室哲哉的失勢------華原朋美的苦痛尖銳日益讓人更多沉淪,自然比不上濱崎步的“TO BE”醒目:“在這條不甚寬廣卻也不甚狹窄的道路上,你獨自一人將它打磨得光滑平坦。”

自救總是要比傷痛更讓人易于接受。

接下來的潮流指標可能會是衛視電影《戀性世代》中的對白台詞:

“你愛不愛我?”

“不愛。”

“完美。”

就像那般地向自由邁進,畢竟在歷經苦痛之后,或許只有自由才是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