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12 11:02:40小元
逃避孤獨的代價
輪到怡芳進去的時候,外頭正是炙熱的夏日中午。旋開小房間的金屬把手,裡頭原凝結的冷空氣襲上裸露的手臂,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怡芳緊緊地抿著脣,有些畏縮地踏在光滑的地板上。這是個不太大的房間,只有一小窗,一張方長的桌子,三張鐵摺椅。裡頭早坐了一個等待她的中年男子,是她的微積分教授,另一個比她年紀稍大作紀錄的女生,大概是助教什麼的。
「坐。」戴著金框銀鏡的教授說,語氣雖說很溫和,聲調裡還聽得出一點嚴肅,助教自筆記抬頭望了她一眼。
以幾近聽不到的聲量說謝謝後坐下。原本蒼白的臉上,更無了一絲血色。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難,是房間太小?抑是冷氣開的太強?胸腔內好似有個小小的黑點,漸漸地擴散,擴散,搔動籠罩著她的心窩。只感覺心臟揪得難受,胃因膽怯而緊縮,懸在空蕩蕩的體腔內。
微積分教授自一堆紙張中翻出她的考卷,細細地端詳一番。他有點老花了,將眼鏡翻掛在前額上,使人想到刻苦讀書的孩子。旁人看來多少感到滑稽,但教授的表情倒是一付認真投入的模樣。看完後,他復將眼鏡戴正,吁了聲:
「林怡芳妳成績不錯的,這張考卷,應該有七十吧!」他眼睛還盯著考卷的說。聽到這話,怡芳的嘴角只是不自在地上揚些毫,眼珠不安地垂向地板,臉上的恐懼沒有絲毫的減退。
「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呢?」當聽到教授這樣問時,怡芳的心裡早已有了準備,然而他所說每一個字,卻仍是像電影慢動作拆解般,一字、一字的射裡她的心坎。
不知怎麼著,頓時感到愧咎又厭惡,千頭萬緒紛如蟲子般雜地爬出,好多話想說,可是該怎麼說?向誰說?如果一開始有人懂她,是不是就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了?就算沒人懂她,難道自己就不能一個人孤單地撐下去嗎?好氣自己,「妳看妳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妳看妳,妳搞砸了一切!」
手指弓起伏在牛仔褲上,緊張而沁出的汗液使她的手掌僵硬冷涼。不經意地將眼神挪抬,發現對面的教授正隔著反光的鏡片凝望著她。一時間,小房間裡的三人全靜止沈默起來,擱下筆沈默的,手掌壓著考卷沈默的兩個人,全都將視線集中在嘴唇微張的怡芳身上,他們在待她回答。而她原先並不是想回答的,她能說什麼?
從沒料到向來循規蹈矩的自己,現時竟坐在這裡讓人詢問。平日隱身於暗處習慣了,猛地被這般譴責的眼神注視,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怡芳腹部一陣隱隱抽痛,想起那天緊張也是這樣的。
那天,進入考場的時候,不安的她刻意抬頭挺胸。因為是補考的緣故,教室裡並沒有多少學生。環顧四週一眼後,了解到既定的計畫還得進行,心中的大石頭就仍得懸在那裡,整間空氣瀰漫著令人不自在的晦黯氛圍。坐下靠窗的座位,手忙腳亂的將筆袋自背包拿出來。坐在前面的男孩回頭賊笑一下,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感到害怕。怎麼大家都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如果真相被人發現了,會有什麼下場?教室裡的這七個人會有什麼下場?
來應考的全部──都不是本人。是打手!包括怡芳她自己也是。
「都是葉莉叫我來的,葉莉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有她肯跟我說話!」這番話,無論教授怎麼詢問,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總覺得一旦告知他人,就好像把自己的醜態全說出來似的。
教授問她為什麼代人考試?「有人威脅妳嗎?」-------她只是搖搖頭。
「沒人威脅妳,那妳是自願的囉?」-------先是點點頭,沈思一下之後,又搖起頭來。
一旁的助教看不下去了,插上句:「這麼不說話的,要我們怎麼懂呢?這樣愚弄別人很好玩嗎?」
「不是的,不是這個意思的……。」她急忙澄清。
她納悶,究竟是這個世界遺棄了她,還是她捨棄了這個世界。穿著高中制服時,總覺得自己像隻醜小鴨,靜靜等待魔法降臨的那一天,賦予她一個全新生活,不必再一成不變。沒料到上了大學後,反而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她長得並不好看,個性並不活潑,家境也並不富裕。可是怡芳打從心底真的,很想好好的認識很多人,談一場從沒談過的戀愛。與生俱來的封閉個性,卻不願放過她。那使她瑟縮在自己內心的殼裡,永遠都踏不出第一步,只能看著來往的人們肆笑著輕狂地揮霍青春。
教授舉出其他作弊同學的名單,嘗試知道是誰作出這樣大膽的提議的,怡芳只是睜著眼一語不發地聽他說。紙張攤在桌上,教授以手指指著幾個尚有印象的名字,說說自己對這些學生的平日上課的印象,從臉上表情,看得出他對教育事業還蠻失望的。而怡芳呢!是對自己感到失望,她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同班又不一定認識」!
心想:「我知道自己很悶。」
不知道該向誰傾吐內心感受。幾名曾經與她要好女生,全都嫌她無趣,一個個先後疏遠她,但也不方便說些什麼。班上男生,約她身邊的女孩出去時,唯獨漏掉她一個。頓時才深刻地體悟-「這是個很現實的社會」,一個人如果沒有外貌、沒有個性、沒有獨一無二的特色,那就注定一輩子為人所忽略。
住在老家的爸媽,只是平凡的好人,循規蹈矩的過了大半輩子。他們不會了解「一個平凡的人,嚮往不平凡的心態」。每個月匯給她房租、生活費、買書錢,偶爾打個電話給她,要她好好念書,拿到大學文憑找個好人嫁了。他們從不會了解什麼叫孤獨的,可能連想都沒想過。
大學裡的教授,一個比一個還沒空,他們負責傳授一種叫「知識」的東西,其他與人相處之間的方法,該如何在獨自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過活,他們通常愛莫能助,而她向來也不喜歡給身旁的人(尤其是陌生人)添麻煩。
上回通勤去幫人家教,站在下班時間擁擠搖晃的公車上,從反映白潔燈光的車窗中看見自己身影時,禁不住不忍卒睹似的閉起了眼。裡頭的那個人,怎麼能這麼陌生呢?蒼白得毫無生氣,眼窩一帶因陰影而顯得模糊不清,緊緊抿著唇傳達出絕離於世的倔強。抓著塑膠拉環的手,因軀體與軀體的推擠更加吃力,感覺自己快在這架公車裡溺斃了。有種若有似無的,如空氣般的東西,慢慢地向她襲來。剛開始還可以裝作不在乎,一旦日子久了,她開始承受不住,偶爾一個人時,在單獨的小套房時,走在夜半的路上時,都會沒來由地一陣恐懼發作。
怡芳不知道那是什麼,可她知道,那種快令人窒息的感受,就好像是將人硬生生拖入冰水當中。原本還可以依體內一點僅存的氧氣支持的,之後,開始無法吸呼,無形的巨大的壓力開始罩在心頭。儘管還是安份的上下課,依然安靜地在角落生活著,但總不知為何的聽到有個女孩哭泣的聲音,那聲響來自心裡。那是……
我自己!
「不是我不想求救,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讓自己得救的方法!」
怡芳的氣息十分的衰微,一眼便可看出這名女孩失去了這年齡該有的光澤。低著頭的她,頭髮如同無生氣的樹藤般下垂,身形如融化般的逐漸縮小。對座的教授多少感受到她的沮喪,直覺地認為她也許只是害怕退學之類的。他換了種語氣(雖然方才也不是很嚴厲),告訴她:「人生難免會做錯事,重要的是知錯能改。」還安慰像她這樣乖巧的學生,應該是受到壞朋友慫恿才對。聽到教授如此為她開脫,怡芳心中卻想:「壞朋友?葉莉是壞朋友嗎?這麼多人裡頭,只有葉莉她理我啊!」記憶裡,依舊清晰記得葉莉第一次找她講話的情景:
一個放課後的黃昏,她待在學生餐廳食飯。因為是小週末,加上又來得晚了,臨近打佯的偌大餐廳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她一邊看著牆上的電視,一邊將有點硬的白飯送進口裡,安安靜靜地。不一會,餐廳的歐巴桑掃了地,關掉了角落座位的電燈。怡芳獨自坐在日光燈照射的一角,其他四週卻是灰黑一片,彷彿被遺留在一座孤島一般。
該走了,可是卻戀戀不捨的不願離去。一走出餐廳大門,油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不想回到一個人位於頂樓的狹窄房間,不想再傻傻盯著電腦螢幕。可該去那裡呢?買張夜車的車票遁逃回家?還是任憑自己漫無目的的逛過台北一條又一條的商店街?
怡芳坐在學校大門前的涼椅,嗅到一股濕濕冷冷的泥土氣味,仰天望著今夜沒有明月,只有幾顆稀落黯淡星子的夜空,面無表情凝視著星星。她望著,彷彿靈魂被凍結了一般靜止,嘴唇微啟,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原地。她的眼神凝在星空上,意志聚在一個點。接著星星慢慢地擴散,放大,模糊,她就這樣不知不覺,面無表情地自然流下淚來,甚至連一點心痛的感覺都還沒體會到。過了一會,逐漸回復知覺,心開始揪結起來了。她的嘴脣輕輕的顫抖,鼻子稍微酸澀,眼淚殘留在睫毛上,又以無聲的弧線順下臉頰。
心中開始有著「捨不得自己」這種自憐自艾的心痛感受,她懷疑起自己的心是不是生病了,而且是很嚴重的那一種。好多事情,她都不了解;好多事情,她也找不出方法應對;但是為什麼心靈的疼痛,卻是那麼地深刻而清楚,卻又想叫也叫不出口!她痛!
深陷於孤獨氛圍的時候,有個人影剛好自學校出來了,那個人背著光看不清真實何種面貌,那人就是葉莉。葉莉的身影,在橙黃路燈的襯托下,染上了一片暗黃色調。怡芳連忙以手指將臉上未乾的淚拭去,裝成一付若無其事的模樣。葉莉無意中看到了怡芳,向她揮揮手,接著便走來自在的坐到怡芳身邊。
葉莉殷勤的問:「這麼晚了還沒走?」頭一次這麼靠近同她說話,平日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剛剛留在圖書館找點書。」她回答。身旁的葉莉,穿了件淺紫色的V領上衣,下身一件合身剪裁的七分褲,新燙的捲髮使她更為得顯眼。待在自信的她身邊,令怡芳不由得自覺形穢。
「妳好認真喔!」葉莉誇歎說「不像我,到現在還聽不太懂老師說什麼?」
怡芳安靜地聽她說,暗暗觀察身邊這名耀眼外向的女孩,心想自己曾幾何時也曾渴望成為這樣的女孩,她具備了一切她所沒有的特質。
發現怡芳盯著自己出了神,葉莉問:「怎麼了,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不是的!只是……妳的衣服很漂亮。」
葉莉恍然大悟般的拉拉身上的衣袖:「衣服?」怡芳點點頭。葉莉微笑,拉著怡芳的手說如果喜歡,可以送她一件,改天也可以陪她一起逛街買衣服。
「我們兩個也許可以作很好的朋友!」最後葉莉下了這樣的結論。這句話,對方才哭完的怡芳而言,就好像是黑暗裡的一絲光芒。人都是如此的,當脆弱的時候,別人偶爾一些些細瑣的善行恩惠,都將被加倍放大,於心中感激掛記一輩子。因此雖說是隻字片語,此刻卻在怡芳的心窩裡不斷地散發熱度,開始讓這名對人生失去溫度的女孩,有了一絲絲的溫暖,有了一絲絲的期盼。
之後,葉莉開始主動找她說話,她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買東西。怡芳不再感到窒息胸悶,原本直線的嘴唇,開始有了上彎的弧度,想說的話,也終於有了傾聽的對象。
「只是交了個朋友罷了!」一般人或許會這樣認為,但對一個耽溺於寂寞的人而言,只要一點點,一點點的友情,就可足為是莫大的救贖。那種情況就好像葉莉為她打開一扇窗,現在,她藉由這扇窗看見了外頭的世界,也許不久的將來,她可以自己探出窗外,去接觸其他尚未經驗的事物。怡芳是這樣夢想的。
原本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所有的事情,彷彿都還是昨天才發生,曾受過的苦痛與寂寞,也彷彿停留在昨天。但現時自己已坐在面談的小房間裡,正在接受詢問了。其實,怡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幫葉莉作弊,不是不知道是非對錯啊!從小到大,大人就不停地灌輸我們,這世界有黑白與對錯,但為什麼我們還是會犯錯呢?我們明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我們還是做了。之後再付出好大的代價,才能挽回,甚至無法挽回。
對不起,我不該打妳!
對不起,我不該說謊的!
對不起,我不該這般的縱容自己!
對不起,我錯過了你!
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可是我們的人生,卻總是在遺憾中度過。
怡芳楞楞地望著教授助教,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思索著自己面談完最後的下場究竟如何?會被退學嗎?腦海播放著預料中的畫面:返鄉後,爸爸當面就甩她一巴掌,拽著她的頭髮地憤恨地拖進家門!媽媽鬼哭也似的哀求:「別打她,你是要打死她啊!」。之後人生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因此沾上抹不去的污點呢?想到這,這名瘦弱而蒼白的女孩,便不由得咬緊牙地發起了冷汗。
倘若把葉莉拱出來,或許可以換得一點留校的機會。不過這樣一來,又得回到那個沒有朋友,一個人的,孤孤單單的死寂世界,她不確定她還撐不撐得下去?出賣了葉莉,自己就得負上背叛朋友的罪名。唯一的朋友離開了,一個人苟延殘喘的留在學校,又有什麼意義?而且如此一來,愧咎,將會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的糾纏她一輩子。
人生的選擇為何總是叫人為難?
她開始無聲的滴下眼珠來,一如她先前躲在暗處哭泣一般。教授和助教看見了,遞了張面紙給她。然而她也不接受,只是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專注的面對:要選「自己的未來」還是「唯一的朋友」這樣的選擇題上。一開始她就走岔了路,現在她更難以作任何決定了。感覺無論那一種選擇所帶來的代價,都是生命裡難以負荷的。
哭著哭著,她開始下意識的放空了自己,沈入如流沙一般的意識的蛹。怡芳心中那名哭泣的女孩,哭著哭著,逃遁進自己所造的蛹裡頭,企圖逃避外在的紛紛擾擾。僅管還在面談,但她已呈現出放棄的姿態,逐漸漫無目的隨想,試想著這場面談完,或許,她可以回到自己租貸的套房,關起門,一個人待在裡頭好好的思考該如何走完人生的下一步。或許,她會豁然醒悟,有勇氣出來說明一切,一切都將有所改變。或者,
她就不出來了。
~給我親愛的讀者,以及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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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Y毛o(= =)o
2008-01-14 00:02:52
恩...
你的這些問題~我也曾思考過
但我這人就是很大而化之
都只想著"反正總有人不了解,何必苦苦強求人家對我示善呢?"
快不快樂是其次,但那時的我卻看到許多你們不曾注意的人性與其他複雜情感...也算是收穫良多!
版主回應
我也常思考問題,但每次思考完,就算看到什麼,也無法全然說出來,全然讓人明白的。我想,自己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真心的待人,過好平日生活就好。先照顧好自己,才不會被外在的世界弄得紛紛擾擾的。
2008-01-14 09:07:48
(咖啡)
2007-12-17 21:30:05
針對你的問題,其實我有一些感想可以分享。很多上一代的人,看這一代的年輕人,總認為他們不努力,不珍惜,生活的沒有方向感。
故事中女孩的心境、工讀生的心態,其實我覺得可以放進時代交替的問題來看。上一代的人,因為物資比較貧乏,往往只能看到一點機會,便努力的力爭上游,社會逼得他們不得不如此。當然,始終得不到機會的,或是抓錯機會孤注一躑的,也是所在多有。他們受的苦,往往是物質造成的,可是在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心靈是堅強的。
但這一代的很多年輕人,他們的物質雖然不缺乏,心靈卻很貧乏。他們走在既定的教育體制上,很多事情都不再思考了。感覺上,未來似乎有很多選擇,但細看之下,未來卻又好像很窄。我們的資訊不斷告訴渺小的我們追求金錢、成功,另一方面卻又告訴我們景氣不好,很多人都會失業啊!的訊號。
感覺上,這一代的年輕人好像什麼都要會,但很多時候,被保護過頭的他們,不知未來該何去何從的他們,也很怕自己什麼都做不好。而很多上一代苦過來的人,覺得心理上的病哪是病呢?只是想不開罷了!抗壓性不夠。(但,真的那麼簡單?每個世代都有他所承受的壓力,只是來源不同。)
以上的留言,是我一直以來思考的問題。很謝謝你分享的留言喔!讓我抓到機會表達看法,呵呵!至為感謝(我好像說得太多了,呵!)最近聽到一首歌,我覺得把這個社會問題很清楚的表現出來了,即陳奕迅的「夜黑風高」(林夕詞),有興趣可以找來聽聽喔! 2007-12-18 19:20:07
你的小說真的很細膩
反映了現在的年輕人
的想法
我店裡的公讀生
似乎為了抓住了哪一點點的友誼
而犧牲了自己
是挑戰極限ㄇ?(這是她們的語言)
還是社會病ㄌ?
版主回應
謝謝你的誇獎。我想,自己外表對這個社會似乎很適應,可是,實際上我偶爾會有種隔閡感。針對你的問題,其實我有一些感想可以分享。很多上一代的人,看這一代的年輕人,總認為他們不努力,不珍惜,生活的沒有方向感。
故事中女孩的心境、工讀生的心態,其實我覺得可以放進時代交替的問題來看。上一代的人,因為物資比較貧乏,往往只能看到一點機會,便努力的力爭上游,社會逼得他們不得不如此。當然,始終得不到機會的,或是抓錯機會孤注一躑的,也是所在多有。他們受的苦,往往是物質造成的,可是在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心靈是堅強的。
但這一代的很多年輕人,他們的物質雖然不缺乏,心靈卻很貧乏。他們走在既定的教育體制上,很多事情都不再思考了。感覺上,未來似乎有很多選擇,但細看之下,未來卻又好像很窄。我們的資訊不斷告訴渺小的我們追求金錢、成功,另一方面卻又告訴我們景氣不好,很多人都會失業啊!的訊號。
感覺上,這一代的年輕人好像什麼都要會,但很多時候,被保護過頭的他們,不知未來該何去何從的他們,也很怕自己什麼都做不好。而很多上一代苦過來的人,覺得心理上的病哪是病呢?只是想不開罷了!抗壓性不夠。(但,真的那麼簡單?每個世代都有他所承受的壓力,只是來源不同。)
以上的留言,是我一直以來思考的問題。很謝謝你分享的留言喔!讓我抓到機會表達看法,呵呵!至為感謝(我好像說得太多了,呵!)最近聽到一首歌,我覺得把這個社會問題很清楚的表現出來了,即陳奕迅的「夜黑風高」(林夕詞),有興趣可以找來聽聽喔! 2007-12-18 19:20:07
很久沒來了...
新年快樂優^^
(最近有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