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07 17:42:02議論闊疏,文學淺陋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7

我常常不知道為何跟在我身旁的健總是笑咪咪的,我們雖然是在同一
個團體裡面,實際上相處時間卻是很短暫,有時短暫到只是打個招呼的
程度,所以我與健都深感要維持我們這段感情的不易。而往往在工作了
一整天後,我連話都懶得講了,健居然還可以讓我看到他精力十足的笑
容,問過他好幾次了「健,我問你喔?!你到底是在笑什麼?有什麼是可以
讓你這麼開心???」,
然而健的回答總是「就是因為和准一在一起啊!!」,
「那這有什麼值得你一直笑的?」,我還是不懂,我有時真的已經快累死了,
可是健還是可以在我們四目相對時給我一個很溫暖的笑容,
「咦?..很奇怪嗎?..呵呵...可是我在准一身邊,就是不會有別的情
緒呢,我就是心情很好啊..很想笑啊....而且啊,再怎麼對著你笑,我都不會感到累喔!我很厲害吧!你不是也說過很喜歡看到我的笑容嗎?」
『唉...愛笑就讓他笑吧!!若是健都不嫌累,那我也不用說什麼了!!』
我就只好這麼告訴自己..........

我承認,我常常都嫌健很吵,吵得我無法專心想自己的事情,
我常常告訴健「我需要很多自我的精神空間,用來沉澱一些情緒、一些想
法,所以我不是把時間花在發呆而是真的在思考,所以我不希望你常常打
斷我的思緒,不希望被打擾」,我的情緒往往要透過一段時間的稀釋,
才得以宣洩,所以我很注重個人的精神空間,很需要安靜地一個人想想事情,
每每我對健這麼說的時候,健都會露出一副非常寂寞的表情,
然後就點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卻還是會不時偷瞄我...我全都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健常回嘴說:「我們不僅在一起,而且又那麼親密了,我的一切全攤開在你眼前,我當然會想關心你的所有事情啊,尤其是你的想法,我希望你告訴我,你說出來也會是種解脫,為什麼我連這樣都不能幫你分擔呢?」,
我感到困擾地回答他:「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感觸,我又要怎麼對你說呢?你只要放著我不管就可以了,我會理出頭緒的」,
但健總不以為然地說:「你難道不回為了我而改變生活習慣嗎?我可以為你改變一切呢,我光是看你困擾的表情或是一個人獨坐在一旁的樣子,我會很心酸呢!」
之後,我們便會開始爭吵,健又會將一切歸咎到「我是不是不愛他」這個問題上,
被問到這個問題我真的很無力,愛不愛他與我需要空間有什麼關聯?!
有一次,我真是火大了,對著健怒吼道:「你這麼逼問我難道就是愛我嗎?」,
健聽到後迅速安靜下來,哭著躲到陽台上,我也將自己鎖進房間裡,不肯出來,
從此之後,每當我拿起書或是望著窗外時,健就再也沒靠近過我了。
這個問題也就這麼樣的得到解決方式,只有我一個人滿意,而健則是忍耐。

我總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若只是一直甜言蜜語而沒有在心靈上或是生活上有所成長,那麼這麼感情是無法維持的,激情總會過去的,剩下來的就是無止盡的現實問題,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可一點都浪漫不起來,生活中開始會遭遇許許多多不適應的問題,或是自己看不慣的事物,難題開始出現,甜言蜜語在這個時候不僅沒有任何助益,更不可能說的出口吧!
而當兩個人已經沒有情話可以說的時候,那麼就會是分手的時候了..............
所以當自己必須要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不論是做什麼事情,只要是必須獨自一個人時,就還是得一心一意地,即使是情人也必須要暫且擱置,事情完成後自己多多少少會增廣些見識,才會與昨日的自己有所不同,才會不斷地提昇改變,戀愛才得以維持啊!
兩個人都不斷成長,才能夠一直有話題可以談,才可以有精神上的交流,才能越來越了解彼此,感情在彼此共同經歷一些事之後,才能夠看出對方的真心,
也因為這樣,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到了真命天子....
感情才能培養得更深厚而不再只是迷戀彼此的身體而已,
所以才會有結褵五十載的老夫老妻相伴一生,總是可以了解彼此的心意、把酒言歡的場面,但...我不知道健能不能體會???!!!!

我有質問過健一件事:「健...你雖然沒有說『准一你可以這麼理智地說這些話是因為你愛我沒有我愛你深』,你心裡是不是有這麼想的!?!」,
健聽我問完,只是又留下了眼淚,苦笑著說:「准一,即使是現在你也不曾說過你愛我啊?!但是我不計較,真的.....,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從不曾這麼想過,
因為我不想懷疑你,那樣會破壞了准一在我心裡的完美形象,
我不願意傷害你一分一毫,即便是我心裡存在的想像,或是你做了什麼讓我懷疑,
我都不願意有這些無形的情緒來破壞你在我心裡的樣子,准一,這麼說...你懂嗎?!」,健邊說邊掉下一顆顆斗大的淚,
我沒有意識過我會不會也有健這般的決定,但我相信,當人會這麼保護另一個人時,必定是他已經愛到生命了的深處的程度了吧!!

健的愛掉淚也是讓我深感困擾的,他感動也會哭,傷心也會哭,吵架更是哭,
有次,我走向他輕輕為他擦掉眼淚,對他說:「健..你不是告訴過我『眼淚是天使身上的鑽石』嗎?怎麼你自己這麼愛哭呢?你的天使會失重而飛走囉!!!你就沒有天使保護了,會好可憐喔!!」,我重複了健當年安慰我的話,說完,我給健安慰的一吻,說真的,他說的這番話敲破了我心中的藩籬.......
健抬頭望著我說:「我想我的天使已經離開我了,因為他知道准一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眼淚都是因你而落下的,所以我想我的天使會因為疼愛我而轉移你身邊!!幫我保護著你,我的天使知道祂必須幫我保護我最愛的人...」
我不知道我該回答什麼,只是緊緊地擁抱著健,頭垂在他肩上,對著他說:
「我只是希望我和你之間能夠更好,沒有其他的意思,不是故意要讓你孤獨的,你懂嗎?!」,
健輕輕拍著我,像是母親對著稚子說話般的口吻說著:「准一,我懂!!
我知道你需要很多獨自的時候提昇你自己,也是我了我們的將來,所以我也將我的天使也給了你,你即使一個人,也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因為世上只有你這麼幸運同時擁有著兩個愛你的天使喔......」 ,
於是之後,雖然健依舊愛哭,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畢竟他的眼淚都是因我而落的嘛...

自從半推半就地答應與健在一起後,我倆的關係始終維持在健主動而我被動的情況下,就這麼天真不知人事地度過了3個年頭,到了21歲.....
這一年,我的工作量大增,不只是與健的相處時間很少,就連我看到其他V4的時間也很少,往往在事後才知道他們都一起出去哪裡玩,去哪裡逛街了,雖然我不會生氣,但常常不能跟大家一起錄影、出外景,我多少有種漸漸脫隊的感覺,
還好大家對我很體貼,不時會給我一通電話講些他們的近況,剛也常send簡訊給我,不時給我張手機照片讓我知道他在做什麼,甚至有時剛去逛街時,
見到我喜歡的或是適合我的東西還會買給我咧!!但他總是很酷地直接把東西塞在我寢室門上的信箱裡,呵呵..看到這些就覺得很溫暖!!而健的電話、傳來的簡訊更是多到講不完、看不完!!
健總是隨時讓我知道他在做什麼,像是:准一我要去洗澡囉!!
要不就是傳個簡訊寫著:我洗完澡了,今天改用海洋沐浴乳呢!味道還不錯,
可惜泡澡時,並沒有看到熱帶魚在我身邊游來游去,現在正邊喝牛奶邊打簡訊給你...etc,
有時真是好氣又好笑,不過,我卻沒有多少空閒時間回傳給健......
就這樣,忙碌地過了一年,因為我的工作很繁忙,所以在這一年裡跟健的溝通很少,以致於為了小事的爭吵開始出現在我和健之間,雖然事後我和健總是能夠合好,不然就是隔天裝做沒事樣,就這麼度過相聚的日子,
但我知道我和健之間開始出現很嚴重的生活問題,但我們卻無法修補它!!

在我不在健身邊的日子,我都會把健送到阪本老大家中,一方面是健這傢伙不會煮飯,是個生活白痴,二方面是阪本老大很疼健,所以我很放心,雖然健總是會在去程的路上抱怨個不停,但總敵不過我的強勢,我真的不希望我在工作時會接到類似:健把房子燒掉了或是健受傷住院了...等的消息,三來是因為我覺得健是很怕寂寞的,有阪本老大作伴應該會好一點。而當我工作完畢,可以回到寢室時,健便會來到我的寢室與我共度,但往往我都先洗澡睡覺了,沒多照料健,
然而有一次,也是這種情形,只是到了半夜我因為口渴而突然醒來,但沒睜開眼,意識到健趴在我的左上方正在對我說話著:「准一,這是第942個夜晚我在你耳邊細語喔!!雖然你都沒有聽到;雖然你從不知道我總是看著你而入睡,想著你而入睡的,我總喜歡在你睡著後對著你的睡臉說話,說說我對你的感覺,說說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你沒有反應,沒關係,你不知道也沒關係,因為正是因為我的愛你才能夠這樣安睡著不是嗎?
准一,你的睡臉好醜喔!都不像平時那麼帥氣了,你睡覺會打呼喔!尤其你白天工作很累的話,那晚你的打呼聲可是非常驚人的呢!我都很怕你會不會窒息了,所以我都不敢睡著得一直注意著你,也會很擔心住在隔壁房間的城島隊長會過來敲門抗議你的打呼聲呢!!你睡覺還會磨牙喔!!大概是因為你總是把心事憋在心裡吧!所以半夜會自動解放出來,
呵呵...准一...我還是像當初般愛你,即使我們吵架,即使你說的話傷害了我,我還是一如以往的....你不用告訴我『我愛你』這三個字,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我不會勉強你的,你放心跟我在一起吧!我會一直愛著你,一直心裡有你,一直放心不下你的....」,健輕輕地吻了我一下,便趴在我胸前睡了........

確認健睡著後,我才放任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到底..我到底錯過了多少健感動我內心的情話?我一直知道健總是默默地在我背後做著些我不知道的愛我的事,
原來他每天晚上都對著睡著的我表白心聲?!我緊擁著他,健讓我知道愛情的美好,
健似乎彌補了我心中曾有的傷口,我這刻已經清楚的明白....我是不能沒有健了!!!
健的地位不僅是我身邊的情人而已,健已經是我的一部份了,不可分離的一部份了!!!
然而,我卻沒有預料到,關係越是親密,兩個人越是愛著對方,似乎彼此的摩擦也就越多,爭吵依舊沒有因為我們都深愛彼此而減少,有時我真的吵得身心俱疲了,很想奪門而出,甚至不懂自己拼命完成工作趕著回來看健的目的在哪裡?!我開始會在放假的時候不想與健出去,或是不想與健見面,甚至有時健都不知道我已經放假正待在寢室內了,
我只想靜一靜,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就好,以前的甜蜜我現在有時是一點都回味不到.....怎麼會這樣?!
我們兩個人都以各自的方式深深愛著對方,但卻沒有發現對方在自己畫出的愛情構圖中活得很不自在,那不是一個我兩共同形成的模式,而是各自獨立的兩個世界,兩個人都要勉強自己到對方的世界中待一下,而後產生了不適應,發了脾氣、吵了架,再離開,反反覆覆得上演著濫情戲碼,久了,使得愛被磨逝殆盡,開始愛不下去了...
那天我和健發生了一次很嚴重的爭吵,甚至吵到阿博和剛都衝進了我的寢室裡了,
情況是這樣的..............
那天,健在我們慶祝在一起4週年時,提議要住在一起,因為我們都早已經滿20歲了,公司也就不再要求我們一定要住在宿舍裡,所以我們6個人都很開心地開始尋找適合自己的房子,但為了工作上的方便,阪本老大告訴我們最好是住在離近公司的地方,以免睡晚了遲到而影響工作,
大家都很贊成這個提議,所以我們6個人雖然都是各自去找,但不時會提供資料給彼此,健就是基於這個機會,所以在4週年當天向我說:「准一,我們就不要那麼麻煩找2間房子了嘛..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阿..那我們就一起住嘛!!好不好???」,健還邊吃著慶祝蛋糕,邊翻閱著住屋情報,似乎無心地說著,
我卻是愕然地抬頭看著健,對他說:「怎麼可以?!你要想想會有狗仔隊呢,萬一被拍到怎麼辦??而且雖然公司沒有禁止我們在一起,但是我們也不可以太囂張啊!!況且自己住可以有獨立的空間,不是比較好嗎?」,說完我低下頭繼續找我要的房子,瞬間,只聽到叉子被重重摔在盤裡的聲音.....
我皺著眉頭再次抬起頭來,只見健憤怒地起身向我吼道:「你什麼意思??到現在你還要獨立的空間???我到底妨礙到你什麼了??為什麼不可以住在一起,各自有彼此的房間還不夠讓你感到獨立嗎???
你欣賞的老夫老妻,他們還五十年都睡在同一張床上呢,你怎麼不學學?
我為什麼要管狗仔隊?!從一開始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從沒有在乎過別人會怎麼說、會怎麼想,為什麼現在我反而要在乎??感情是我的!!!難道我連私生活都不可以有嗎?? 我沒有說我要24小時都跟你在一起,你要的獨立時間我都願意尊重你,你要到外地工作,一去就是各把個月,我從沒有抱怨過也沒有阻止過你,你覺得像你現在這麼忙,會有多少時間待在家裡??你有的獨立空間還嫌不夠嗎??」,健霹哩啪啦地吼著一堆,
而我則是越聽越火大,回吼道:「搞了半天,你之前的那些什麼體貼、溫柔都是假的,你只是隱 忍著不發洩而已,其實心裡早就不開心了?!你現在是怨言很多是不是?! 好啊,趁此機會全部說出來,大家講個清楚!!!」
「岡田准一...你.....你....」,健氣得臉發紅,邊發抖邊怒瞪著我,
「我又怎樣?!是你挑起戰火的!!!」,我不甘示弱地說,
「你...怎麼每次都這樣.........為什麼你.....你.....嗚嗚嗚.....」,健突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鈴尖銳地響起,我因為不想看到健歇斯底里的狀態,所以去開門,才打開門,就有兩道人影衝了進來...是阿博和剛,他們口裡還慌張地問著:「怎麼了??怎麼了??」,
當我走回客廳時,看到阿博把坐在地上大哭的健拉起來,剛正收拾著滿地被健摔碎的碗盤,我還口氣不好地對剛說:「別收了,誰打破的要他自己收,哼...」,
剛楞了一楞,對我皺了皺眉頭,沒多說一句話,
阿博擔心地望向我,對我說:「嚇死人了!!你們怎麼吵成這樣?!又是摔東西又是大吼大叫,我在5樓都聽到了,我衝下樓梯時發現剛也慌慌張張地往你寢室的方向跑,
我們跑到你寢室門口時還聽到健的哭聲,我只好拼命按門鈴,決定要進來拉開你們這兩個火爆2人組!!」,
阿博邊說邊幫健擦眼淚,還一直要健別哭了,健卻越哭越傷心,我則越看健這樣我越火大,倔強地扭過頭不理會健,這時剛說話了,他冷冷地對我說:「你不去安慰人,那就過來幫忙一起收拾!!這是你的寢室!!!」,說完又低下頭說時著殘渣,我只好過去幫著收,以避開我不悅的場景,
畢竟要好友幫我收拾殘局我真是做不到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