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1-22 03:09:23阿爾罕

相信



即使相信,偽善式的。
只要抬頭看看浮濫的雲,如同游泳池的(混濁)藍天,
再交換一個擁抱,廉價的微笑。


相信什麼?為什麼要相信些什麼?
別再問我了,怎麼會有人天真到問我呢?
(「認識」我的人,大概懂我的意思。)


即使我從來不是兇猛型的生物,套用某人的說法,
最近我變得很溫馴,打從心底的,
而非儘管溫柔,卻無法帶人到任何地方的微笑。
即使一直是愛哭的,終於有點懂自己的淚,
以及深沈的悲、傷、痛、苦。



她清澈的眼睛,以及潔白的紗裙。羞怯的對話,欲言又止的道別。
上了一學期的國文,整個人像是被洗滌過一樣。
幾乎每次上課都會偷偷擦眼淚,或許是言語的煽動,
也或許是深沈的同情。
也許我會選擇,或者努力去相信。如果她這樣一個女子,美麗、年輕,
還信仰著修己安人,捨身成愛。


我有什麼資格連「相信」都學不會?


一直記著那天的細節。
被吵醒的中午,將床讓給人睡。
整裝,戴上人人都稱讚的帽子,預約書已回館,
包括那本我等了一學期的《槍炮、病菌與鋼鐵 人類社會的命運》
綜圖外的柔軟陽光,與她一起穿越馬路追著一輛611。


看著慘烈的屍體,兩個人掩嘴拼命尖叫。
空蕩的戲院,加上放映師一共三人。
當悲傷漸漸取代害怕,當悲憫取代憎恨。
當她被割下的頭當於遇見了魂牽夢縈的人。


當我終於懂,並劇烈,激動哭泣著。


回來後幫忙整理著待收的行李,躺上舒適的床舖。
陽光斜斜射入,伸手握著室友的大狗,流著淚。
若無其事。


晚上坐上擁擠的236,於陌生的街頭奔跑,肚子很餓。
終於坐下,誰又鬧脾氣,帥氣的蒙古烤肉師傅,以及可樂。
笑聲,熱絡的擁擠,好笑所以可以大聲講的笑話。
至終於安安靜靜地與她坐在女舍階梯。


開始哭,泣不成聲,用掉了兩包面紙。
意猶未盡,以及破碎的言語。
當另一波淚又湧上,她果斷、溫柔的擁抱。
凌亂的話題,各懷思緒的兩人。


稍後的奇蹟式相遇,來不及閃躲的狼狽。
從前的白色本子,她的話語。


可是,有些什麼是不一樣了。
半夜空蕩的房間,他笑鬧著,一如往常。
眼淚是奢侈品,別哭。
夾雜著溫柔的話語,以及稍後捨不得闔眼的時刻。


我渴望,我想要,去相信。
(即使茫然是更恆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