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21 22:21:56YING CHIH FANG

老實說, 我非常恨你2

我的確是發了神經病. 如果有人覺得我為何整個人怪怪的話. 一股悶氣, 憋了好久, 當我訴諸於文字, 我發現這一切是個存在的事實, 那麼地令人痛惡, 也因此, 我更加地覺得內疚, 因為我選擇了默許.

什麼是突然發難? 為何要突然發難? 我恢復理智地想趕快搖醒這討厭的惡夢. 我已經這樣戴了一個欺騙的面具戴了四年之久. 包括了我的學長, 我的同輩, 還有那些被我教過的人. 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還拖了一年才肯對自己吐實. 我錯了, 我不應該坐視不管. 當時我們所做過的事, 我們都知道, 那是不對的.

我懷念大一時跟歐老闆買手套的感覺. 我知道他是個商人, 他想盡辦法想把他的產品賣給我, 他把商品的好說得天花亂墜. 我喜歡他記得我女朋友在師大, 還會問我交往情況如何. 我也喜歡他老婆泡的茶和他們家的飲水機. 我是他的客人, 當我心甘情願地相信他的推銷, 完成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從那時起, 他是歐老闆, 我還是我. 我手套的線斷掉來找他, 沒有球來找他, 想買新的排汗衫來找他, 就是這樣. 對我而言, 他是賣運動用品且親切的歐老闆.

我還記得當初為了買一支兩萬元的棒子學長們吵得面紅耳赤. 在那間該死的店出現之後, 我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找歐老闆了. 歐老闆衣服是做得不太好沒錯, 不過是怎麼回事了呢?

天啊, 這家店的店名跟那支讓我傷心的球隊名字是一樣的. 為什麼他要跑來這邊開店. 我發現了, 我們的球漸漸從它那邊買, 我們的裝備漸漸從它那麼買, 連帽子和紀念衣都從它那邊買. 連新生的褲子都要去它那邊量身訂作. 很怪很怪, 是誰決定的? 是誰去改變的? 以往歐老闆衣服送來總在背後被我們嫌得要死, 我發現那家店的東西怎麼沒有一個人在嫌? 我感覺我們被他吃得死死的, 校隊生意做得十分理所當然.

”馬的, 做那麼爛, 他真的以為只有去他們那才能做衣服嗎?” 這是歐老闆衣服送來後, 最常聽到的話. 不知不覺換了家店後, 這句話不見了. . . , 沒有人通知我. 至少通知個理由, 沒有. 一切就像是計劃般巧妙的設定好. 我們有了新的贊助商, 裝備的花費有的還比較便宜, 人情的因素牽扯進來, 跨越了好幾年的時間, 由上到下, 這個大家庭, 有一半的隊友在瞞著另一半的隊友做別的事. 有一半的隊友在別的地方討論應該要和另一半的隊友共同討論的事情. 我發現事情不對, 我的學長, 我的學弟, 甚至是我的同學, 都受過他的恩惠, 都接受他的意見, 更接受他的安排. 他們自成一格, 我反而變得格格不入. 我遵守我所認知的球隊倫理, 不逾矩, 不耍大牌. 當學弟時為學長做牛做馬, 等我成為了學長, 我盡我的責任, 解決, 關心, 不惡搞, 做什麼事一律跟隊長報備, 相對的, 下面的有想法也應該為我所了解. 我發現, 我不是聽取意見並做出建議的學長輩, 有人已經決定好了. 他說不好不好, 他說怎樣怎樣, 我選擇了沉默, 我能說出什麼意見, 因為你們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我什麼都不會, 我只會嘴砲教丟球. 我也發現我的意志出現了阻礙. ”學長, 他說我星期天要丟耶, 我能不能不要丟那麼多?” ”學長, 他說我手怎樣怎樣, 跟你講得不太一樣耶, 那怎麼辦? ”. 時間過去, 我們就這樣地演完這齣戲碼. 因為我想教的你們不會做到, 他早就已經交待好了. 我沒聽過校隊現役球員為學弟上課還得配合外人的時間的. 嘿! 我也配合了, 星期天丟, 那我們星期一練球就短傳輕鬆丟就好, 跑步也少一點就好, 重訓也以後再做. 因為我怕你們手會痛, 操太累, 晚上念書會讀不下去. 一切的事都是為了星期天的移地訓練做準備, 我們為什麼要虛假地完成星期一中午的練球? 明明有一半的人都累了. 喔~~因為還有一半的人沒有去移地訓練, 我們要一起演完這齣戲碼. 對那些上場機會較少, 沒受到”上級”厚愛的學弟, 星期一的練習就相當於一星期的開始, 因為上禮拜六的正式練球學長們就提到 ”今天檢討時多想想, 下禮拜一是新的開始”, 那我們算是征服者的姿態去看他們練球嗎? (好吧, 雖然我昨天打得很累, 我還是來陪你們玩玩吧!) 他們已經比較弱勢, 我們當學長的卻沒給他們足夠的機會, 這是菁英教育嗎? 我不懂, 反正他們再怎麼練也不會先發. 為什麼要浪費他們的時間來演出這齣騙局? 反正他都已經篩選好了. 學生棒球的本質, 是不是這個樣子?

有學長說, 我和他是有史以來最佳的組合. 一個內野一個外野(不好意思, 我的臂力太強了, 大一時也練外野手), 互相扶持. 我謝他對我的信任和關心. 副隊長和裁判長是個很好的人生經驗. 謝謝. 有人也會問我, 我看似不常跟他有互動, 我看似不常答應他的飯局, 在某些場合, 眼尖的人總會發現我和他有時貌合神離, 在他面前, 我總是不多話, 低調; 山本還問, 你們是不是存在著心結? 我該怎麼說? 真的有心結嗎? 我不知道. 但我的確跟他私下互動很少. 我幫陳致遠先生製造歡迎台詞, 我幫了冠冠改寫了小甜甜當他的主題曲, 我會問鴨子他到底上過他馬子沒? 有沒有用什麼噁心的方法才追到? 但我就是沒問過他這種問題, never, 我也沒幫他編過歌. 我們一起打滿四年, 一起在排球場利用燈光瘋狂打網, 他為失誤而導致我最後被再見安打而痛哭. 但我心中卻一直跟他存在著距離. 我在他身上看到那個可惡傢伙的影子, 他信他那一套, 他一直在操縱他, 我們原本可以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的, 但我如何對你坦誠? 因為我知道你會去他那邊聊天, 你會去他那邊打球, 你會去他那邊聽他所謂的球隊管理方式, 所謂的經驗, 以及他當年為什麼會被請走(當然是那傢伙的版本), 所謂的下一步, 所謂的計劃, 所謂的練球方式. 這一些, 你都沒讓我知道, 我通常也是最後才會知道. 那種感覺很不好, 我是你欽點的副隊長, 我們是隊友, 連我教過的學弟也是這樣對我, 我要怎麼才能夠對你無話不說? 他利用了你, 我只好選擇沉默不跟你對抗, 至少我們還可以當個朋友, 他也利用了我的學弟, 我的學長, 我好痛苦, 我知道他們都隱瞞了我一些事, 我卻得強顏歡笑的跟你們相處, 我們在互相地欺騙對方. 這是誰的錯? 球隊的氣氛已經變得很奇怪. 我們都有著共同的夢想, 我們要在新竹球場揮著校旗再不可一世地坐車回台南. 氣氛變了, 夢想也變了. 你們的夢有上級在指示, 我的夢卻沒有. 我依然相信著, 我是唯一的救世主兼王牌投手, 我終會投出史上最漂亮的完封勝, 雖然我從來沒丟過完封勝. 而你們卻相信他. 隊友的定義, 從這個老頭出現開始, 已經變質.

我在大學的家變成了兩邊.

全世界沒有一個體育用品店的老闆賣東西賣到最後會變成總教練. 幹, 我竟然用了這麼神聖的字. 這不是在帶隊, 這是權謀.

我非常恨你, 我的哲緯老婆也是受不了球隊變了質而選擇離開. 他本應今年也在新竹完成他的最後一役, 球隊卻選擇對這個將打滿六年的捕手的離開而不聞不問. 學生球隊的倫理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山本告訴我他不喜歡空降的學弟, 因為他們是你一手造成的. 他本應OB賽過來讓我嘲笑他的爛酒量, 卻選擇了逃避. 你為什麼要出現改變這一切? 你為什麼讓我的隊友之間變成欺騙遊戲和演戲的高手? 我回去OB看不到我想看的人, 卻必須跟那些你一手造成的學弟互相敬酒, 於學弟何甘? 他們很認真, 我卻必須再一次地請我的內心再次地諒解, 我要裝做很快樂的乾杯. 我好痛苦, 我好痛苦. 我每看他們一次, 就想到你分化球隊的行為一次.

我手寫我心, 能擠出那麼多字出來, 這絕對不是一個突發狀況. 這是跨越好幾個世代的事. 我壓了太久, 這個時候終於受不了了. 我們都知道, 他這個手段這是不對的. 我決定說出來, 我竟然不能在我的主場公開, 我可以寫出令人噴飯的黑碳生活紀實, 但我不能明寫”體育用品店老闆如何靠著分化與權謀和他的政治藝術完美地入主一支已經沒有教練卻存在了30年的學生球隊”, 因為學弟們根本不知情. 他們太無辜. 這牽連到太多東西. 一講到人, 事情就變得很複雜. 我只好在這個小天地打打嘴砲. 我會決定付諸行動,不管是10年15年, 讓他離開. 球隊變了質, 很多人因為這樣而離開, 我的隊友都在跟我裝死, 他必須負責, 不是嗎? 人生只能一次22歲, 我卻做了一件讓我會後悔一輩子的事, 就在我最自在的紅土上.

我不知道我能否成功, 雖然晚了好幾年, 至少, 我知道, 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中庸: ”國之將亡, 必有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