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6-24 23:58:13盈盈

【關於小朋友】 希望這次能考九十幾


  「真希望我這次能考九十幾分」 回到家,照例跌坐在第五階樓梯上,打開嵌在牆裡的鞋櫃,小偉一邊把鞋子放進去,一邊對著他媽媽,喃喃說著。

  「要是我能考九十幾分就好了,對不對?媽咪?」小男生的聲音裡,竟彷彿充滿著對自己的無奈與對母親的歉疚。

  媽媽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換好室內鞋,繞過小偉,兀自上樓去。

  明天就要期末考了,小偉心裡好著急。(如果有神仙幫忙就好了!…不過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事吧?)一邊這樣自問自答,一邊趕緊跟上樓去。越過三樓爺爺奶奶的客廳,媽咪一步也沒停下,所以儘管他很想告訴爺爺,今天在學校草叢裡抓到一隻奇怪飛蟲的秘密,卻硬生生吞了回去,小碎步跟上媽媽,回到四樓的家。

  ***  ***  ***  ***  ***

  吃過午餐,媽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小偉故意晃到她面前,媽媽揮揮手:「走開啦,小偉,你擋到我的電視了。」

  小偉微嘟著嘴吧,默默在一旁坐下,眼睛卻不時偷瞄媽媽。

  廣告了,媽媽拿起電話,像往常一般聊起天來。小偉只好去打開書包,把課本拿出來,重重的摔放在媽媽面前的茶几上。媽媽眼角往上一吊,白了他一眼,繼續裂開嘴,高興的聊著。

  (好吧,我自己讀讀看好了。)小偉把課本翻到第十三課,一個字一個字拼著注音唸。(奇怪,課本怎麼這麼不聽話呢?爺爺明明一天到晚說“可ㄙㄨˋ” “可ㄙㄨˋ”,這裡卻偏偏寫著“可是ㄕˋ”。害老師每次都把我的ㄙㄨˋ用紅筆圈起來。)小偉歪頭皺眉,和平常一樣迷惘(明天考試,我還是照著課本寫好了,等哪天老師來家裡,或者爺爺到我的學校去,我一定要爺爺說一遍給老師聽,把分數要回來!)

  斜著眼角看一眼媽咪,(哼,還在講,那麼愛講話!)翻到第十四課,(唉…這課最難了!)小偉記起來當初老師只帶大家讀過一次,好像每個人都早就會了,害他在老師說「不會的舉手」時,不敢舉手。

  翻過第十五課,第十六課,第…:「算了,我不讀了!」小偉重重的摔下手上的課本,大聲對媽媽吼了起來:「妳都不教我,妳都不教我讀書,一直講電話一直講電話。」 左手胡亂擦去眼淚,右手直直的指向媽媽的臉:「如果我又考最後一名,爸爸罵妳的時候,妳不要再鎖著門哭了!」男孩忍不住衝向浴室,反鎖,繼續傳來帶著哭泣的吼聲:「等爸爸趕妳出去好了!像以前那樣!妳出去好了,妳這個壞媽媽…嗚嗚嗚~~~我再也不管妳了啦!」

  媽咪拿著聽筒楞在客廳。她正在告訴一位家長,雖然她和老公離婚了,可是那都是公公婆婆害的,其實老公還是很愛她,拜託她回來帶小孩,每個月付她帶孩子的薪水。。。





後記:我很想寫一些溫馨的故事,
   但悲傷總是縈繞著心頭,
   阻礙了快樂因子的出路。

   這男孩一直到滿三歲才會說話,童年活在
   父母的吵鬧仳離中,
   使得絕對是超級聰明且善良的腦子裡,
   因為許多不愉快的記憶,
   至今仍無法正常發揮潛能。

   我曾教過他功課,我相信他長大
   可以進中研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