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5-15 18:49:55寧淵

非生日快樂

光陰的腳步未曾停歇,在不知不覺間竟已走完1/3的人生旅程(有時候太過長壽也是種折磨…)。

最近常想,「生日」究竟對我有什麼意義。早已過了滿心期盼吹蠟燭切蛋糕的年紀,雖然收到親朋好友們送的生日禮物、賀卡等還是會很開心,可是心底總會有個小小的聲音說:過「生日」就一定「快樂」嗎?

高中時看過一本探索心靈的好書,至今有許多觀念仍深深影響我。書名是「曠野的聲音」(Mutant Message Down Under),作者是瑪洛‧摩根(Marlo Morgan)。

作者藉由參與原住民部落的一場聚會,展開她在澳洲沙漠中的心靈之旅。在這趟不凡的旅程中,她深刻地體悟了澳洲的原住民是如何在一個環境如此惡劣的地方生存,並與大自然維持一種特殊且和諧的生態環境關係。

「『真人部落』不慶祝年歲的增長,認為年齡沒有意義,因為那不需要經過努力,人很自然就會變老。他們認為計算年齡豪無意義,而且荒謬可笑。值得慶賀的是心智上的成熟,和此人才藝、能力對群體的貢獻與成就。如果你自認今年比去年更成熟、更有智慧,就可以要求舉行一場慶祝會,成為大家禮讚的對象。」

心智的成熟度跟年齡其實毫無關係。隨著蠟燭數目的增加,我有比去年更加成熟,比前年更加懂事嗎?坦白說,活到現在,我總覺得自己仍是個任性不懂事的大孩子,更別提對這個社會有什麼貢獻可言了。每年過生日總是越過越心虛,過著舒適安逸的生活而不思長進…。

在這趟旅程中,他們也討論到關於禮物的話題。「根據『真人部落』的看法,你給別人他需要的東西,那就是真正的禮物。如果你給的是你希望他們得到的東西,那就不是真正的禮物了。禮物是沒有附帶條件的,送者不得過問或期望任何回報。」

我們常常陷在購買禮物的迷思中。每當到了母親節、父親節、情人節、結婚紀念日、親友生日,或任何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裡,我們總是不得不在一堆廣告傳單、促銷方案中奮戰,努力找出和自己荷包過得去,又能夠適當表達心意的禮物。可是我們其實不知道這份禮物對方究竟喜不喜歡、合不合適、實不實用。我們往往會忘記,其實所謂的「禮物」並不一定需要花錢。有時一個擁抱、一句話、一個吻、一首歌等等也是一份很棒的禮物。溫情的關懷比冰冷的商品更能打動人心不是嗎?禮物之所以有意義,端看送禮的人所賦予的紀念價值,而不是在於禮物本身。

「真人部落稱喪失或丟棄古老記憶和永恆真理的人為『變種人』,他們不再能居住在空曠的環境中,一生都在裝有冷氣的房子中度過。他們也不再擁有健全的消化系統,他們吃的非自然食物多過自然食物,他們甚至會對空氣中的花粉產生過敏反應。」

「現代的『變種人』的眼光短淺,因為他們以自己的壽命來衡量時間;他們生活在恐懼中,甚至恐嚇自己的孩子。他們需要警察和監獄,連政府都以國家安全為名,用武器威脅其他國家。真人部落認為物慾造成恐懼,你擁有的財物越多,你愈活得提心吊膽,到頭來你是為身外之物而活。」

「他們也認為『變種人』將許多時間浪費在人工的、淺薄的、暫時的、裝飾門面的、甜美可喜的事物上,一生中只花很少很少的時間,去探索心靈和永恆的存在。他們重視分享,認為美好、快樂的感覺,留存在記憶中,才是真正的擁有,而不是物慾的佔有。」

大部分的現代人其實不知道我們每天在用什麼、吃什麼、甚至穿什麼。我們吃了太多有害我們健康的色素、化學香料、防腐劑,以及一堆天知道什麼東西的添加物,然後再去買一堆號稱可以維護健康的維他命來吃。我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需要什麼營養,喪失了傾聽身體訊息的能力,所以我們只能依靠一堆所謂的「專家」來告訴我們應該要吃哪些東西才能「延年益壽」,儘管他們可能十年前跟十年後說的內容前後矛盾。

儘管從小到大吃了不少藥,可是從來也沒有人告訴我們這些藥的成分是什麼,以及可能造成的副作用有哪些。

我們也不清楚市面上賣的衣服所用的染劑是否有可能危害我們的健康,不了解那些乾洗店所用的洗劑是否會傷害我們的肌膚。

我們如果不把自己關在堅固的水泥牆中就沒有安全感,最好還要加上鐵窗、保全系統,因為我們無法信任社會治安,即便毫無生活品質可言,我們也甘之如飴。

說到生活在恐懼中,現在SARS疫情肆虐,人人自危,非必要不出遠門,將所有交際應酬降至最低限度,影響所及,電影、觀光、餐飲、航空等業者可說是哀鴻遍野,商業總會甚至籲請政府考量全國淨空10天。截至5月14日,衛生署疾病管制局於統計累計通報病例有1212例,可能病例已達238人,死亡病例達31人。許多人活得神經緊繃,緊張兮兮,每天勤洗手、勤戴口罩,深怕自己被列入隔離名單之列。

雖然我也擔心,也會害怕,可是我總覺得每天這樣自己恐嚇自己也不是辦法,沒病都會嚇出病來。因為SARS,所以不出國、不結婚、不看病、不逛街、不見朋友、不看電影…,請恕我無法一一做到。SARS看來還需要長期抗戰好一段時間,而疫苗研製成功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讓自己成天活在這種莫名的恐懼中,這又是何苦來哉呢?

【誠心推薦好書】
◎曠野的聲音
作者:瑪洛.摩根
譯者:李永平
出版社:智庫股份有限公司
初版日:1994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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